“胡局長,能否給我看看?”張清揚伸出手來,憑直覺他感覺胡局長看完看檔案後有些反常。
“這個……小案子,小案子……”胡局長暗暗叫苦,心想“完了完了,兄弟啊,我這次可救不了你了!”
張清揚拿在手中的是一份犯罪嫌疑人的口供。看情形是剛剛招供的,事情起因於三天前的一起故意傷害案。說的是三天前,西華縣私營鐵礦礦主李某因與其它幾家鐵礦礦主發生爭執,便把大家請出來吃飯,意思是在酒桌上把問題解決。
但是幾人談到後來誰也不讓步,大家都吵了起來,借著酒醉越吵越凶,李某情急之下拿出水果刀向身邊的鄭某和錢某連捅三刀。鄭某傷勢較輕,錢某傷勢較重,有一刀紮在了脾臟。事發之後,李某知道闖下了大禍,當時就逃跑了,不知道去向。公安局馬上立案偵察,可是卻沒找到李某的蹤影。今天中午,李某從家人那裡得知被自己捅傷的兩個人沒有生命危險後,就來到公安局自首了。他當初以為人死了,所以受到驚嚇就跑了。
李某逃跑這幾天,天天擔心這件事,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就擔心自己以命抵命。當他知道被害人沒死時,便放下了心裡的包袱,主動來到公安局自首。為了減輕自己的罪狀,李某還主動招供出了另一件事,正是這件事另胡局長心驚,令張清揚好奇。
李某在口供中稱,自己出手傷人,也是一時酒醉情急,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犯了傻。但事出有因,原來事發的前一頭,李某為了擴大自己鐵礦的經營地,向西海省國土資源廳礦產開發管理處馬處長送了10000元美金和四根金條,目的就是想讓他批準自己的鐵礦擴建,同時希望由馬處長出麵與周邊相鄰的幾家礦主談談,打聲招呼,以方便自己的鐵礦擴建。可是卻沒想到馬處長還沒來得及同那幾家礦主打招呼,他們就知道了消息,帶著人去他的礦上鬨事,不同意他擴建,說他的擴建會影響到其它人的鐵礦開采。雙方爭執不下,李某便把大家約出來談判,這才出現了傷人事件。
看起來這是一起小礦主之間因搶礦產資源而引發的紛爭,算不上什麼大案子。但是李某為減輕罪名,主動招供出送給西海省國土資源廳礦產開發管理處馬處長10000元美金和四根金條的事情,引起了警方的重視,這件事可小可大,鬨大了可就是受賄案啊!
李某明顯知道這事可操控的影響力,這才說出來自保。看似他是為了將功贖罪,但是真正的目的顯而易見,就是想利用這件事要挾公安局,讓他們知道李某的身上還牽扯到其它人,如果把他的罪名判得刑太嚴重,他就有可能咬出其它人,咬出其它案件。誰能保證他沒給其它領導送過錢?誰能證明馬處長隻接受了他一個人的錢呢?辦案的刑偵隊長當即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第一時間跑來向胡局長彙報。他來彙報還因為另外一個原因,他知道胡局長與國土資源廳礦產開發管理處馬處長是把兄弟,經常在一起喝酒,有一次他也參加了酒局,相互都認識。
這件事還沒有擴散出去,大家又都認識,刑偵隊長就想請示胡局長,是不是把這件事壓下來,底下私了算了,讓李某多賠些錢給傷者,就按照民事責任處理。可是情急之下,他忽略了張清揚等人,直接就彙報了案情。現在,當他看到口供文件拿在張清揚手裡時,心裡也有些害怕了。他不知道張清揚的身份,可是看情形局長好像很怕他,這就說明此人不簡單。
張清揚看完了口供,又交給了賀楚涵,賀楚涵看了一眼就發現了問題,以她檢紀乾部敏銳的洞察力感覺此事很嚴重,又把文件交到了蘇偉手上。蘇偉看完之後,嘿嘿冷笑,他也感覺到事情的重要性了。
“那個……張組長,您放心……這個案子雖然犯罪嫌疑人自首了,但我們也會秉公執法的。”胡局長看幾人看完了文件,笑嗬嗬地說道。
張清揚知道他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微微一笑,說道:“胡局長,刑事案件我就不管了,但是我想問您馬處長這事您想怎麼處理?”
“馬處長?什麼馬處長?”胡局長想蒙混過關。
張清揚無奈地晃了晃手上的文件,笑道:“胡局長,難道你剛才沒有仔細看嗎?犯罪嫌疑人稱他給馬處長送過錢,這事?”
“嗬嗬,張組長啊,這件事與李某身上的刑事案件無關,屬於他們私人間的問題,我們會去找馬處長了解情況的,但並不會回因為這件事,因為這個原因,就降低對李某的處罰,您放心!”胡局長打著哈哈,就是想把案子往李某身上拉。
“胡局長,這明明是兩件事,你怎麼能扯到一件案子上來?你難道不知道馬處長收了李某的錢代表著什麼嗎?你還是不是黨的乾部?如果你真的無法處理,或者聽不懂我的話,那好吧,我們中央巡視組直接介入!”張清揚站起來,大手拍著桌子。
一旁的賀楚涵也配合地掏出手機,看情形就要打電話聯係人了。
胡局長連連擦汗,這幾位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站起來,雙手拉住張清揚的手,笑眯眯地說:“張組長啊,您的意思我明白,可這事能大能小,我覺得隻要讓馬處長把錢退回來,不就完事了嗎?這個……”
“胡局長,你知道我們中央巡視組是乾什麼的嗎?”
“知道,知道……”
“知道就好,這很可能是一起腐敗案件,我們一定要插手!”
“那……我們應該怎麼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