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廳長李祥看了眼李金鎖,聲音低沉地說:“貴寧市局的材料有一定線索,但我們也不能提早下結論。盛發集團的老板是我們省著名企業家,盛發投資信貸多年來至力於為小投資者服務,在民間幫助了不少人。雖然葉老板的女兒報警時說父母是被高利貸的人抓去了。可是後來我們的調查也很清楚,葉老板的女兒知道父母失蹤,就懷疑到了黑社會,但是盛發集團卻並沒有要錢。也許是彆有用心的人栽贓嫁禍也說不定。葉老板親口證明,盛發集團沒有逼著他要錢,這次很有可能是仇家把他綁架恐嚇,結果發現占不到便宜,又擔心把事情鬨大,就把人打暈放了回來,這個也是合情合理的。”
劉江沒有想到李詳這個時候幫李金鎖說話,微微有些不快,笑道:“李詳同誌說得有道理,但既然現在有線索,我們還是要查一查吧?我看就交給貴寧市局吧,讓他們成立專案組跟進。李廳長,你說呢?”劉江把目光轉向李金鎖。
李金鎖的表情突然值得玩味,笑道:“老劉啊,這件案子已經和我們沒有關係了,彆說貴寧市局,就是我們省廳都沒有權利調查!”
“什麼?”劉江一臉振驚,他不明白李金鎖這話是什麼意思。
李金鎖冷笑道:“老劉啊,你這幾天的工作可是白費力氣了,嗬嗬……”說著話,他看向了錢書記。
政法委錢書記點頭道:“老李說得對,為了案件的保密,這個案子有些內幕他並沒有通知大家。之前在案件調查中,老李懷疑這是一個全國性的黑社會高利貸組織集團,與境外黑幫都有聯絡。他向公安部做了彙報,之後才明白部裡早就知道這個集團!這個案子公安部接手了,至於盛發集團……現在也不用保密了,那是公安部的臥底線人,葉老板也是由公安部安插在這個團體中的自己人救下的。公安部已經與國際刑警組織聯絡,準備向這個團夥動手,我們就不要管了吧。”錢書記說著話,掏出一份文件,接著說道:“還有一份文件通報一下,這是省政府發的,前幾天由我主持公安廳工作,現在事情查清楚了,證明老李是清白的,今後還由他負責廳裡的工作。”
常務副廳長劉江怔住,感覺自己被玩弄了,一張笑臉比哭都難看,生硬地說:“原來……原來是這麼回事,怪不得疑團這麼多,原來老李和部裡有大計劃啊!這樣說來,我們省廳還是有功的嘛!”
會議室的氣氛又輕鬆下來,大家臉上都有了笑容,各位副廳長看向李金鎖,心裡都有些複雜,真沒想到他背景這麼深,能把公安部搬出來。過去很長時間,大家都覺得李金鎖沒什麼水平,現在來看他的大大咧咧是有意掩藏背景了。政法委錢副書記也挺鬱悶,先是收到公安部的文件,然後在會議前又被吳省長叫去辦公室談了李金鎖的問題,讓他替李金鎖正名,不要再揪住此案不放。錢書記怎麼也不明白,公安部怎麼會突然幫助李金鎖,難道老李在部裡的背景深到了這個程度?至於公安部插手的理由,雖然沒有人相信,但卻又不得不信。看了眼李金鎖,錢書記心想要重新估量他的份量了。
看到大家態度轉變,李金鎖暗自捏了一把汗。他自己也沒有想到張清揚會動用公安部保下他。甚至用三天的時間說服盛發集團老總出麵自首,又以線人的名義保下那位老總,這是什麼力量?真可謂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了!通過這件事,李金鎖明白今後要多長幾個心眼了,如果事事都麻煩張清揚,那就太不爭氣了。
公安廳辦公會議散了之後,政法委錢書記第一個端著茶杯地走出會議室。常務副廳長劉江也許還沒有從會議的振驚中清醒,竟然失魂落魄地也端著茶杯站起來。當他站起來的那一刻,會議室內幾位正在聊天的廳長都把目光看向了劉江,十分不解。
在那一瞬間,劉江驚出了一身冷汗,暗罵自己這是怎麼了,糊裡糊塗犯了這種錯誤。按照慣例,平時第一個走出這間會議室的應該是李金鎖,今天有錢書記在,李金鎖就變成了第二個,但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劉江。之所以其它幾位廳長在散會後沒有馬上離開,其實就是在排隊。乾座著等吧,顯得太直接,所以就嘮起了家常,然後有秩序的離開。官場中無論何種場景,排位都十分嚴謹,一般情況沒有人敢頂風作案。
劉江注意到大家的目光,馬上明白自己犯了一個錯誤,索性他掩蓋的很急時,雖然臉色閃過一絲尷尬,但卻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腰部說道:“哎,這幾天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坐時間長了,腰疼!”
“老劉,是不是在哪個娘們兒身上泄洪泄得太多啦?哈哈……”李金鎖慢騰騰地站起來,打趣著劉江,同時向門邊走去。
“我哪有李廳長精神狀態好啊,早就不行嘍!”劉江尷尬地笑了,下意識地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