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鈺彤手捧母親的骨灰盒,失魂落魄地坐在那裡滿眼的茫然,嘴裡默默念叨著:“以後我該怎麼辦……”
“你還年輕,以後會好的。”張清揚勸解道。他知道這兩天李鈺彤的人生發生了巨大的轉變,換作是誰也無法立刻接受,這需要時間。
“就我一個人了,我這個家沒了……”
“你有我們這一大幫朋友呢。”張清揚說道。
“今天謝謝你們,我沒想到你們會來,我……我隻有冰冰一個朋友,可你們……”
“鈺彤,我們以後也是朋友。”賀楚涵抱住她的頭,指著骨灰盒問道:“有地方嗎?”
“讓她和我爸爸埋在一起,我家有墓地,明天我就回去。”
“我們陪你過去。”張清揚說道,好在巡視組定在後天離開。李鈺彤複雜地看了張清揚一眼,眼裡充滿了感動,隨後身體一晃暈倒在座位上。張清揚把她抱起,知道是傷心、勞累過度所致,睡一覺就會好的。
中央第四巡視組回到了京城,組員有一周的假期,然後要回原工作崗位上班。但一周以後就春節了,因此年前也就沒什麼工作可做。年後修整一陣子,按照計劃,第四組將去另外一個省巡視。
在這期間,穆喜之通過了張清揚的哲學博士論文,張清揚的學曆錦上添花。從九十年代開始,領導乾部開始重視學習,紛紛報考在職研究生之類,雖然他們的學曆證明多少都有些水份,但說出去還是要好看一點。到了新世紀,高級領導乾部中學者型的乾部越來越多了,出了好幾位博士,這讓領導們更加重視學習。哲學博士看似與政治無關,其實關係大了。政治本身就是一門哲學。哲學是一切學科之母,再加上張清揚師從穆喜之,這令他的這個哲學博士更顯得有份量。同時,在全國所有領導乾部中,張清揚是全國第一個拿到哲學博士的乾部,再加上他之前的經濟、法學學曆,令他成為了名副其實的“學者型”乾部。
雖然說巡視組的組員有假期,但是張清揚身為監察部的常務副部長,又怎麼可能休息,他在家裡隻休息了兩天,便去上班了。現在是年底,京城部委也同其它機關一樣,各位乾部已經開始打探今年的福利是什麼,有多少了。監察部是清水部門,但也有少量的創收福利,雖然不多,但普通職員幾千塊錢還是有的。
張清揚剛來上班,辦公廳主任王欣就愁眉苦臉地找他訴苦。原來王欣這個監察部的辦公廳主任要負責每年的創收,可是由於監察部同其它企業來往少,頂多隻能從一些大型國有企業那裡化些緣過來,像煙酒之類,現金少得可憐。另外也就是各省對口單位送過來的一些土特產之類,但這些都是給領導送的,一般人無法得到。
按照往年的福利標準,今年就很難完成了。王欣的目的自然很簡單,希望張清揚幫幫她,替她拉一些關係。如果今年的福利少了,她這個辦公廳主任以後的工作就沒法乾了。道理很簡單,你搞的創收少這說明你能力有限,人脈關係差,下麵的人誰還聽你指揮?在這一點上,部委與基層是一樣的。張清揚雖然心裡反感這種作法,但這是官場現狀,要想融入這個圈子,任何人都要入鄉隨俗。聽了王欣的彙報,張清揚便點頭道:“王主任,我試試吧,等我打個電話。”
王欣興奮得站起來,笑道:“我就知道張部長肯幫忙!等辦妥了我請你吃飯!”
張清揚笑著點頭,看得出來這件事難為了她。他拿起電話打給吳德榮,吳德榮一聽是這事,馬上張口答應,笑著說:“你就說多少錢吧,你說多少我給多少。”
張清揚不懂這個規矩,便說道:“稍後讓我們的辦公廳王主任聯係你吧,你們談。”
放下電話,張鵬對王欣說:“我的一個老同學,是個標準的商人,你和他談談吧。”
“謝謝,太謝謝您了!”見張清揚一個電話就解決了困擾了自己半個月的難題,王欣暗歎人和人是不能比的。
張清揚又說道:“如果不夠,我再找找其它人。”
“夠了,這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