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對張清揚擠眉弄眼地出去了，在走廊裡碰到了神色不安的賀楚涵。賀楚涵瞧見蘇偉出來，有些羞澀地踱著步子靠過來，臉色一紅，很不好意思地問道：“他……他人呢？”
“誰啊？”蘇偉明知故問道。
“清揚。”賀楚涵瞪了他一眼，知道他是有意的。
“哦，兩位組長正在談話呢！”蘇偉一臉認真：“賀主任，您有事嗎？”
“沒有，隨便問問！”賀楚涵沒好氣地說道，心裡一陣氣惱，這麼久也沒看到了，他也不說先來看自己！
“怎麼，是不是受冷落了？”蘇偉微微笑道。
“沒你的事了！”賀楚涵氣憤地向房間走去。
蘇偉微微一笑，掏出手機給張清揚發過去一條短信：醋壇子打翻嘍！
張清揚正在和向老說著話，手機一響，掏出來一瞧便笑了，沒當回事地又收了進去。向老也沒在意，說道：“你爸在金寧呢，你知道吧？”
“路上聽小偉說了，怎麼……這裡頭還有其它事情？”張清揚問得很直接。
“明年大換屆啊，馬上七月份了，今年就要把盤子定下來！”向副書記瞄了張清揚一眼，“你爸來之前，就與各巡視組溝通過，了解了各地的情況。清揚，你彆忘了，我們的巡視組是中紀委、中組部聯合組成的，雖說是為民請願，其實也是在考察乾部，你說是吧？”
張清揚點點頭，問道：“難道金寧市的朱權要動？”
“朱權這個人不錯，很有工作勁頭，年紀也相當，還有很大的培養空間。我們黨內的乾部，現在就缺少這種敢乾，有文化、懂經濟的呀！”
“您說得對，我對朱書記的感覺也不錯。”
“江南乾部，雖說問題不少，但有能力這是不爭的事情。話又說回來，北方乾部相對文化較低，能乾事的也少，但問題也有很多嘛！”
張清揚心情沉重地說：“是啊，這次中組部要搞南北乾部大輪調，就是想異地交流使用吧？”
“你爸膽子不小啊，不過這項舉措不錯，得到了上麵的同意。他這次從東北再到浙東，下一站還要到南部延海地區，就是想看看那些有能力的乾部。”
張清揚低頭不語，不禁又想起了琿水的農業示範區，雖說從大的方針上來講，父親做得正確，但這種調整也會讓一些改革陷入堅難境地。主政的領導乾部一走，接任的人為了體現自己的執政特色，往往會再搞一套。如果雙林省長不是劉係乾部，那麼可就危險了。
向副書記接著說道：“正好你爸在浙東，我看後天的通報會議，請他來參加吧，我們以巡視組的名義發去邀請函，怎麼樣？”
張清揚微微一笑，說道：“我想這應該是劉部長的意思吧？”
“哈哈，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啊！”向副書記微微一笑，“你腦子轉的就是快！”
張清揚明白，父親既然是考察乾部，那麼就應該聽聽巡視組在浙東的通報會議。可是如果貿然參加，又有些說不過去，這才需要巡視組發邀請函，麵子上作作文章。
“清揚，咱們私下裡聊聊，如果……我是說如果安排朱權出任雙林省的省長，你覺得如何？”向副書記問道。
張清揚皺了下眉頭，道：“朱書記主管金寧這個經濟強市，以他的能力到是可以勝任省長一職。要知道金寧一市的gdp基本上就與雙林省持平啊！”
“可是我聽你的意思，似乎不太讚同？”
“雙林省的情況必竟與金寧市不同，雙林的底子窮，乾部思想落後，以朱書記這種性格，肯定要大刀闊斧的改革，但有時候改革過猛，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社會動蕩！”
“可是如果朱權能從實際情況出發進行適當的改革呢？”
“這當然對雙林省有利。”張清揚喃喃道。
“當然，最後還是要你爸和上麵協商啊，我說話沒有準！”向副書記笑了笑，看了眼時間道：“你剛下飛機，回房間休息吧，我也要睡一會兒了。老了，下午不眯一會兒啊，精神不夠用！”
“那您休息吧。”張清揚退了出來。
張清揚沒有馬上回房間，而是掏出電話打給賀楚涵。
“喂……”賀楚涵冷冰冰地說道。
“你在哪，我去看你。”
“我……我在306房。”賀楚涵回答。張清揚看了眼房門號，向306走去。
房門是虛掩著的，張清揚輕輕一推就開了，隻見賀楚涵正坐在床邊看電視，聽見他進來也沒有抬頭。有了蘇偉之前的短信，張清揚知道她對自己有想法了，也不說話，輕手輕腳來到她跟前，彎腰抱住，溫柔地說道：“我想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