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中華心說鄧誌飛總算聰明了一點,點頭道:“兩會馬上召開,省長應該知道以大局為重,不過平城那邊……責任再所難免,看來要讓元宏和他們通通氣啊,這話……我就不和他說了。”
鄧誌飛會意,說:“今天晚上我和他談談。”這便是馬中華的高明之處,有什麼事他很少明說,由鄧誌飛充當這個傳話人再好不過了。
……
晚上下班之後,張清揚沒有回家,而是讓彭翔拉他去龍華酒店,他有些事想和沈慧茹探討一下,或者說希望沈慧茹以商業上的手段幫幫警方。張清揚知道,這些話自己是不能明說的,隻能旁敲側擊,所以他在電話裡對沈慧茹說想和她一起吃個飯。沈慧茹也是聰明人,雖然不知道張省長想和自己說什麼,但也知道肯定與平城的案件有關。
張清揚坐在車裡盤算著如何與沈慧茹談,自己的這些想法是見不得光的,雖然沈慧茹是自己人,但也要采取一些技巧,隻有這樣才不會顯得過分。他一直相信,沈慧茹的酒店集團能夠成為開啟案件的一把鑰匙,因為山本正雄強奸案的發生決對不是巧合……
黑夜降臨後,一輛不起眼的小車緩緩停在省委組織部長馬元宏的彆墅前。從車中走下一位矮小胖大的男子,他看了眼時間,輕輕敲響房門,然後神色匆匆地溜了進去。此人正是平城市市長孫正道,馬元宏的老部下。
孫正道已經與馬元宏約好了,一進門就緊隨馬元宏走進書房。
“你們平城是怎麼搞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馬元宏還不等坐下,回頭便發起火來。
“老領導,對不起,是我們沒有處理好這件事。”孫正道歎著氣,隨手關上門,抽出兩支煙,替馬元宏點上。
馬元宏不再說話,坐在那裡生悶氣。孫正道也沒有說話,坐在他的對麵,兩個男人吞雲吐霧,麵色陰沉。小保姆進來送上茶,又輕輕退了出去。
“你能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嗎?”馬元宏將煙蒂按在煙灰缸裡,雙手抱在胸前,這是他思考時慣用的動作。
“老領導,事情……還真不好說,我也沒想到山本正雄會跑,我們市委市政府也很被動。”
“你也沒想到?”馬元宏看向孫正道,他深知這句話代表著什麼。
“是的,我也沒想到,”孫正道小心地望向馬元宏:“確切地說,我和市委陶書記都沒有想到。”
“正道,你老實告訴我,這件事你們兩個沒有……參與?”
孫正道搖搖頭:“老領導,我可以向您保證,在山本正雄逃跑的事件上,我和陶書記都是清白的,要說參與……應該是下麵公安局的……”
“不管怎麼說,你們現在讓省裡很被動啊!他如果不跑,還隻是一件強奸案,但現在一跑……性質完全變了!”馬元宏神色不安,如果說遼河是張清揚的後院,那麼平城也是他的後院。
孫正道愁眉苦臉道:“部長,陶書記讓我來找您,就是想和您談談,這件案子真的是兩難,他跑了是麻煩,但如果不跑,也許……更麻煩。”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馬元宏不解地看向孫正道。
“老領導,對不起。”孫正道低下頭,“山本正雄如果不逃,案子一由省廳接手,那麼變數太大,我想您也不希望平城出事吧?”
“孫正道!”馬元宏拍了下桌子,“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要挾我?”
看到馬元宏真的生氣了,孫正道連忙擺手道:“老領導,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這麼說……隻是在表明事實……”
“事實?這個就是事實?難道你們和山本集團還有其它的勾當?”馬元宏後背嚇出一身冷汗。
“老領導,我可以保證我和陶書記是乾淨的,但問題在於這個山本正雄,他……這個人,怎麼說呢,為了吸取山本集團的投資吧,我們這幾年對他比較放鬆。”
馬元宏有點明白孫正道的意思了,問道:“那你接下來想怎麼辦?”
“我是想您能不能同省委商量一下,將這個案子低調處理,由山本方麵掏一筆巨資賠償受害人,案子就這麼結了吧。”
“就怕張秘書長不同意啊!”馬元宏搖著頭,感覺有點累了。
“老領導,其實馬書記清楚,兩會沒幾天就開了,這個案子遲遲不能結案,就對我省的影響不好。這個……”
馬元宏歎息一聲,說:“你說的這些雖然對,但是我現在仍然摸不透馬書記的意思,另外省政府那邊……我聽說是省長建議由省廳接手這個案子的,省長的態度也很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