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員工越來越多,跟來的警力已經無法維持秩序,隨行的乾部隻好團團將張清揚包圍起來,免得省長受到傷害。張清揚被困在中間走不出去,冷眼注視著陶思民和孫正道,他相信這件事情肯定和他們有一定的聯係。
利民市場的員工們高聲喊著,甚至跪在地上請願,更表示如果不能還給利民市場一個清白,他們就長跪不起。也不知道從哪湧來這麼多人,黑壓壓一片。陶思民感覺有些過了,拉住孫正道,貼在他耳邊問道:“是不是人太多了?”
“人少了沒效果!”孫正道冷笑道。
陶思民掏出電話叫警察,同時保護著張清揚。張清揚拉著陶思民,喊道:“利民市場的管理者呢?”
“他們被圍在外麵衝不進來,看起來這幫員工是自發的!”陶思民指著遠處說道。
張清揚向遠處望去,果然見到請願人群的外圍,有幾個西裝模樣的男子假模假樣的勸導著,似乎試圖衝進來。
張清揚越想越氣,這幫人這麼搞明顯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裡,有意給自己一個下馬威,就是讓自己難看來了!張清揚捏著陶思民的肩膀,喊道:“給我一個喇叭,我要和他們喊話!”
陶思民不知道從哪弄來一個喇叭,交到張清揚的手上,這時候警察也進來了,很快就將人群分開,將張清揚救了出來。張清揚四處看看,站在高處喊道:“同誌們,不管利民市場出現什麼問題,你們這種行為是不對的,我今天是代表省委省政府看望大家,你們這麼做妨礙了正常工作!至於你們說的問題,相關部門會調查清楚的,希望你們儘快散開,不要激動。”
警察一來,群眾也就消停了,張清揚這麼一講話,也就漸漸散開了。利民市場的管理者衝過來道歉,惹來孫正道劈頭蓋臉一頓罵。張清揚看著演戲的孫正道,擺手道:“算了,我們走吧,去山本集團,這裡不看了。”
大家都看出來張清揚很不高興。這時候陶思民的電話響了,他看了眼孫正道,然後接聽手機,剛說了幾句,臉色就變了。
“怎麼了?”張清揚問道。
陶思民沉著臉,低聲道:“省長,山本日五郎卷款私逃,已經好幾天沒出現在公司了,財務發現不對,已經報警,現在的山本集團員工……情緒很激動,吵著要去政府請願,您還是不要去了!”
“山本日五郎跑了?”張清揚看著陶思民的眼睛,心想這幫人還真會演戲,先是利民市場的請願,又來告訴自己山本日五郎的失蹤,這個安排到是合情合理
從利民批發市場遭到圍攻,再到山本日五郎失蹤的這個消息傳進張清揚的耳朵,他的臉上就再也沒有浮現過笑容。跟在身邊的人都看得出來,省長對平城的調研過程十分不滿意。在平城市的乾部看來,一直在雙林省內比較親民形象的張清揚,在經曆了利民市場的圍攻後,多少顯得有些慌亂和無措。
張清揚聽到山本日五郎私逃的消息後,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顯示出了身為省長所擁有的睿智,他平靜地問陶思民:“你怎麼能確認山本日五郎跑了?”
陶思民同孫正道全都呆住了,兩人想象過張清揚的很多問題,卻沒有想到他問的儘然是這個問題。陶思民短時間內思考不周,馬上回答道:“據公司員工彙報,他從上周五開始,就沒來過公司。”
“我是問你憑什麼認定他跑了?攜款私逃……這可不是隨便就能說的!”
陶思民這才明白張清揚問這話的意圖,手心暗自捏了一把汗,解釋道:“剛才接到通知,據說山本集團已經兩月沒發工資了,當員工找到山本日五郎所居住的彆墅時,彆墅已經易主,人無不知所蹤。”
張清揚點點頭,冷笑道:“你是剛剛接到的消息?隨後就認定他攜款私逃?”
陶思民感覺到了危險,自己已經被張清揚的問題繞了進去,他強裝振定道:“我是剛剛接到消息,是公安局通知我的。”
“山本集團的員工報了警?何時報的警?”張清揚奪奪逼人地問道。到不是他有意想拆穿陶思民和孫正道的慌言,而是不想讓他們自以為是,更不想被他們牽著鼻子走。張清揚想通過這種方式告訴他們,當從陶思民口中聽到山本日五郎攜款私逃的消息後,他就已經分析出了問題。
孫正道感覺到張清揚不好惹,陶思民顯然有點招架不住了,他馬上解圍道:“我們也是剛知道的消息,剛才是公安局的彙報,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剛才那邊彙報稱,員工知道省長在平城,有可能去政府鬨事。”
張清揚微微一笑,望著孫正道說:“剛才警方第一時間通知的是陶書記,你和我是在同時得到的消息,你怎麼知道的比我多啊?嗬嗬……”
孫正道呆若木雞,沒想到張清揚見誰咬誰,也把他牽扯進來。陶思民與孫正道相互看了幾眼,兩人都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張清揚更沒有興趣等待他們的理由,掃了一眼兩人,邁步向前道:“走吧,利民市場沒什麼好看的,山本集團的老板又跑了,你們平城啊!”
聽到這話,全體平城的乾部心中都是一涼,從張清揚的口中,他們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省長,是我們工作不到位,山本這個案子……是我們市局繼續調查,還是移交給省廳?希望他還沒有出國……現在抓捕還來得及!”陶思民皺著眉頭問道,心有點虛。他們本來心裡就有鬼,又經張清揚的盤問,他知道省長一定懷疑到什麼了。
“這事等我明天回到省城再說吧,我這次過來是調研國企改革的,不是和你們討論案件的!”張清揚的怒火突然發泄出來,臉色難看得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