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常峰馬上說:“立民同誌,感謝你的好意,雖然這樣一來,我肩上的膽子會重一些,但是身為省長責無旁貸啊!”
胡常峰明白田立民的用意,他是不想讓自己這麼快就在基層豎立威信、拿到政績。
田立民搖搖頭,說:“胡省長,你誤會了,我不是擔心你吃不消。”
“那田省長是何意?”
“我是這麼想的,”田立民清了清嗓子,“省政府的所有工作都需要省長來指揮,省長是政府的大班長,需要指揮全局,可不能單一的重點去搞某項工作,這樣會耽誤其它工作的。就拿最近來說吧,胡省長心係民眾,上任之後多次下基層,雖然讓我們掌握了基層的資料,卻也讓政府內的一些大項目耽擱下來,連與外商的合作簽字儀式都沒有參加,有些外商就私下裡抱怨,覺得我們省政府對他們不夠重視。長久下去,勢必會影響我們的投資環境。我覺得省政府的各項工作都應該由省長主持,總不能讓我這個常務出頭,嗬嗬……這樣對外也不好說話啊!至於說到扶貧工作,當然也要搞,隻要大家研究出一個方案,有省委省政府牽頭即可,省長是不必事事躬親的。”
田立民一翻話駁得胡常峰啞口無言,看似說的客氣,其實就是赤裸裸的批評。田立民有理有據,暗示胡常峰為了快速立威下基層,確影響了政府的正常工作,這個罪名可是不小。胡常峰的眉頭皺了皺,隨即舒展,對張清揚又有了新的認識。
眾位常委紛紛點頭支持田立民的意見,張清揚便問道:“田省長,那扶貧工作也需要有個人來抓,你看誰來乾合適?”
“我要協助省長搞國企改革以及農村工作,我看就由正明同誌主抓這個扶貧任務吧,再讓雲杉助理協助一下。為了體現省委省政府的支持,我建議成立一個扶貧工作小組,由張書記掛帥,胡省長出任常務副組長,正明任副組長,這樣一來,省政府的工作也不耽誤。”
田立民的話很中肯,並沒有把胡常峰推開,隻不過把他手中一個人的蛋糕進行了瓜分。
“胡省長,你的意見呢?”
“我同意。”胡常峰沒理由反對。
“還有一件事,我想大家都忽略了,胡省長剛剛上任,是不是應該進入國企改革工作小組領導班子?”
“對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了!”張清揚一拍腦門,“我提議胡省長為國企改革小組的常務副組長,大家同意的請舉手。”
眾人紛紛舉手表示同意,硬生生地把胡常峰拉上了國企改革的大馬車。這也是張清揚的暗示,他是想告訴胡常峰,我可以給你手中的權利,你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但必須按照我們的規矩辦,不能搞獨立,一定要團結。隻要你聽從省委的領導,一切事情都好談。
胡常峰知道張清揚的用意,心中有不滿也不好說什麼,初來乍到,隻能聽人家的安排。當然,胡省長心裡是很委屈的,好端端想搞一個扶貧工作,快速豎威出成績,通過這麼一場會議,就讓到手的政績成為了大家的,雖然也有他的一份,但怎麼想也不痛快。他很不甘心,隻能慢慢的反抗,眼下也沒有好辦法,這個對手太強大了。胡常峰麵對的是一個棋局,所有的常委都像是張清揚的棋子。眼下,他除了按照人家的步子走,還能怎樣?
胡常峰同張清揚有著一樣不服輸的性格,雖然在常委會上遭到“張家班”乾部的圍堵,吃了幾個癟,但是他並沒有放棄“創新”的欲望。通過月末的常委會,胡常峰也明白了張書記的意圖,雖然將他脫貧的政績進行了瓜分,不過也主動拉他進了國企改革領導班子,算是打一棒子,再送一枚甜棗,多少有些安撫之意。
身為一省之長,胡常峰早就應該加入國企改革領導班子,奈何張清揚“忘記”了這件事,這就出現了一個尷尬的局麵,堂堂的政府省長,竟然沒有權利參與國企改革的大事。張清揚當然不是忘了,可是想敲打一下胡常峰,見到時機成熟,才把他拉了進來。
對於張清揚的手段,胡常峰早就不滿了。說實話,張書記的做法確實有點不厚道。這也是胡常峰上任後沒有過問國企改革工作的原因,你不給我權利,那麼我就不管不問。現在張清揚將權利給了他,他無法推脫,隻能甩開膀子乾了。
乾可是乾,胡常峰可不想完全按照之前張清揚所製訂的策略辦,總要想法設法搞點新的東西,否則不是顯得自己太無能了麼?常委會之後,胡常峰帶著一些乾部調研老國企,想尋求一個新的思路。對於他的想法,張清揚心知肚明,也沒有管他。既然給了人家權利,那就隨他去做好了,反正我隻要一個成績。不管怎麼樣,張清揚是雙林省國企改革的總舵手,胡常峰出了成績也有他的一份,這便是一把手的好處。
至於常委會上確定的邊遠山區“脫貧策略”,秦朝勇以省委的名義,搞出了幾個政策傾斜的“方案”,最終得到了張清揚的同意。組織部也沒有閒著,郝部長早就接受過張清揚的教導,所以從班子建設入手,加大對基層班子的管理和調整,從省市調了一批年輕乾部下放到偏遠地區,時間為三年,三年後隻要乾出了成績,省委組織部有重賞,沒有成績也所謂,三年期一到,就可以調回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