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揚是那種性格急燥火爆的人,案子沒什麼新的發現,他就心裡焦急,再加上天公不作美,更令他心頭上火,嘴唇都乾裂了。感受到辦公室裡的氣氛都受到了張清揚的影響,賀楚涵清了清嗓子,用筆敲著桌子說,“你彆晃來晃去的了,我眼暈,快坐下休息一會兒。”
“楚涵,你說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專心想案子的張清揚好像沒有聽到她說話一樣。
“我不知道!”男人對自己的無視,令賀楚涵耍起了小孩兒脾氣。
張清揚沒時間生她的閒氣,回到自己的電腦前,突然扯著嗓子喊了一聲,“周博濤!”
“啊……到!”周博濤正有些昏昏欲睡,聽到老大叫自己的名子,嚇得從坐位上站起來,站得筆直,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麼錯誤。
“嗬嗬……”辦公室裡發出了聲音很小的笑聲,為這鬱悶的室內改善了一下空氣,大家為之輕鬆了不少。
“張……張科長,你……你找我有事?”周博濤紅著臉走過來,大腿直打顫,自己都納悶為啥這麼怕對麵比自己還小兩歲的張清揚。
“彆緊張嘛……”張清揚往下壓了壓手,示意他放鬆,這更令周博濤覺得不好意思了。“沒什麼事,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說……你在王常友那裡看到的文件,會是什麼?”
周博濤想了想,小心地回答:“我覺得肯定和他們所做的生意有關,比如有關的合同啊,最近一些正要開工的項目啊,沒準合同裡就有著什麼黑幕………”
“有道理!”張清揚打斷他的話,見到周博濤又嚇了一跳,有些內疚地說:“對不起,你接著說。”
“當然了,還有一種可能,他們在分贓,研究著自己的出路,嗬嗬。”
張清揚微笑著點頭,“回答得不錯,回去吧!”
“是!”周博濤終於鬆了一口氣,身上出了一層細汗,仿佛從鬼門關門前走了一圈,也許連張清揚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表情會是這般陰沉威嚴,令人看了就渾身不舒服。
聽完周博濤的話,張清揚受到啟發計上心來,他收拾了一下桌子,起身對賀楚涵說:“賀科長,陪我出去一下。”
“去哪啊?”賀楚涵有些興奮地說,以為張清揚心情鬱悶,想找自己出去散心呢。
“不去拉倒!”張清揚回頭笑著說了一句,嘴角邊掛上了賀楚涵所熟悉的那種自信的壞笑。
“你……”想說點什麼,可賀楚涵卻什麼也沒說出口,乖乖地跟在他的屁股後麵走了出去。
“哈哈……”二位頭頭一走,辦公室裡笑聲一片,壓抑的氣氛也隨之消失,大家都放鬆地伸了個懶腰。
“哎,牛b,太牛b了,還是我們老大厲害,那麼潑辣的女人都能降服!”白龍撇撇嘴,羨慕地說。
“這叫什麼來著,那個……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周博濤跟著說道。
門外站著的陳喜駐足沒有動,本想去開門的手又收了回來,不為彆的,就因為白龍那句“還是我們老大厲害,”這話令他這位名義上的老大聽在耳朵裡自然不舒服,雖然心裡上已經認可了張清揚的位子,可但凡是個男人,被彆人壓上一頭心裡都會不舒服。陳喜歎口氣,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現在他也隻能縮著頭做人,等張清揚調走就好了,那時二科他才是真正的老大。他知道,張清揚是不會永遠屈居於紀委這個小衙門的。
“你真是的,我怎麼說也是個副科長,你……你以後在同事們麵前就不能給我個麵子嗎?”賀楚涵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苦苦地哀求著。張清揚剛才男人的自大,不禁讓她想到了劉抗越在陳麗麵前的馬首是瞻,心裡十分的不平衡。
張清揚一愣,擰車鑰匙的手停住了,扭頭認真地看著賀楚涵那張布滿委屈的臉,心裡愧疚萬分。是啊,自己憑什麼這麼牛,又憑什麼對這個女人指手畫腳的,自己的確有點自大。就因為人家喜歡你,自己就不把人家當回事,這萬萬要不得。最近也許一切都春風得意,所以有點驕傲,不把一切放在眼裡了,幸虧賀楚涵的提醒,不然肯定會釀成大錯。他伸手碰了碰她的手背,很不好意思地說:“楚涵,對不起,是我……想得不周全,以後……我如果有什麼錯的地方,你要提醒我。”
“啊……我也就是說說,那個……不要緊的,我沒放在心上。”聽到他誠懇致歉,賀楚涵早就不委屈了,反而安慰起他,擔心他過分自責。“清揚,你要帶我去哪?”
“找咱媽談生意去!”張清揚又壞笑道,心裡卻是熱乎乎的,賀楚涵剛才的關心,被他深深體會到了,女人的愛與男人不同,往往表現在一些細節上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