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郎縣長,我不甘心,那個臭小子不來還好好的,可為什麼他一來老子就走背字兒,他媽的我真想蹦了他!”朱旭日狠狠地一拍沙發,氣得破口大罵,對於這件事所引發的變化,他到現在也沒有想清楚來龍去脈。過去還想著能用這個案子纏住張清揚,讓上級領導討厭他,卻沒想到……事情發展到現在是這麼個結局!正所謂風水轉流轉,還記得上次自己在張清揚麵前表現得輕視,現在他可不敢了!
“老朱,胡說什麼,你小點聲!”郎世仁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不服不行,那小子還真是個人才!老朱啊,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你還是接受這個現實吧……”
“那……郎縣長,你說我……就這麼下去了?”
“哼,下去?誰說讓你下去了?”郎縣長突然笑眯眯地說,臉上的表情深不可測。
朱旭日似乎是預感到了什麼,激動地說:“郎……郎縣長,你……是不是有辦法了?”
“哼,他還隻不過是毛孩子兒,彆以為有李書記幫忙就能把你弄倒!”郎縣長信心倍增地說。
“您……您有什麼辦法?”朱旭日尊敬地問道。
郎縣長微微一笑,自認為很高深地說:“以退為進,一會兒你主動去找馬書記,就說考慮到這件事情的不良影響,你請求辭掉政法委書記一職,今後專心管理公安局的日常工作,那麼公安局還是你的!”
“這……”朱旭日還真有些心疼,依依不舍麵露難色。
“老朱啊,我們必需舍小取大,提前表露姿態,想想李書記,他要是提前得不到消息會下來一次做樣子嗎?我們要在上級的處分沒下來之前,主動承認錯誤,然後我立刻和上麵幫你說句話,估計他們能給我一個麵子的,既使不給我麵子,也要給我家老爺子一個麵子……”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朱旭日總算是明白他的意思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找馬書記!”
“記住,最好說得感人一點!”郎縣長揮了揮手,在緊要關頭他還是有些頭腦的,舍棄一個常委的支持,而把公安局仍然抓在自己的手裡,相比之下比較劃算。
朱旭日搖搖晃晃走出了他的辦公事,背比之前更彎了,顯得十分落漠。
朱旭日向馬書記表達完自己有意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托他向上級組織申請後便告退了。馬奔望著門口的雙眼眯成了一條縫,他在思考著朱旭日此舉是何意。從朱旭日誠肯的表情當中可以看出他並非是裝出來的,他已經表露了必辭的絕心。馬奔當然不會傻到以為朱旭日是看破紅塵盟生了退意。都說老馬識途,隻要略微那麼一想馬奔就猜出來了朱旭日這是以退為進的意思。
這段時間他目睹著張清揚在郎縣長的陣營中橫衝直撞,並且借用省報以及延春的李書記想弄倒他的得力乾將朱旭日時,馬書記一個人高高在上隔岸觀火的感覺很是舒服。做為琿水的一把手,眼下的政治局麵正合他的心意。雖然表麵上他的權利完全被郎縣長和張清揚瓜分了,可是無論下麵的人哪一方取得了政績,無不都要分給他一份。他正是看破了這層好處,所以才久久保持沉默,還不如充當和事佬,當下麵鬥得過於猛烈時,他再出麵緩和。相反,假如有一天郎縣長和張清揚合手,那麼他的危機也就出現了。
他現在早已經想通張清揚暗中一定與延春的李書記做了某種交易,所以李書記才會下來力挺張清揚的嚴打,而張清揚也幫住李書記宛回了在群眾麵前的威信。當他又看到了省報上的報導時,便已經看破了張清揚的意圖,他想借用強大的輿論打倒朱旭日,然後再在上級主管領導的支持下把政法委書記換成是自己的人,那麼張清揚就重重地揍了郎縣長一拳令他無法還手,同時還勞勞把公安局的力量控製在了手裡。
正在他感歎張清揚絕妙的很有藝術氣息的招術時,眼看著勝利在望,沒想到郎縣長與朱旭日此次借用了昔日張清揚教給李書記所用的招術,來了個先入為主、反敗為勝讓朱旭日趕在上麵的處分之前自我批評,然後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這樣就封住了某些人的口,上級領導在針對朱旭日的問題上就多了些印像分,定會酌情考慮。
馬書記品味著張清揚與郎縣長的手段,不禁宛爾,有句話怎麼說來著,薑還是老的辣啊!郎世仁畢竟也是位老官場了,怎麼可能讓一個娃娃隨意揉捏。想了想,他拿起電話打給了張清揚。
“張書記啊,剛才朱書記從我這裡剛走,他的意思是鑒於李實案件的不良影響,及這段時間公安局工作的失職,他要辭去政法委書記一職,專心負責公安局的日常工作,以儆效尤!”
張清揚接到這個電話後先是一愣,隨後就明白了這是郎縣長的招術,便笑道:“那……馬書記的意思呢?”
“我看朱書記是去心已絕啊,這次事件為他敲響了警鐘,所以我想同意他的意見,馬上向上級彙報。”
“好,我支持您。”張清揚暢然若失地說,想了想,他又接著莫明其妙地補充了一句:“馬書記,謝謝您!”
謝什麼呢?自然是感謝馬奔的傳達消息之意,其實馬奔完全可以不通知他的。但馬書記為了給張清揚提個醒,還是通知了他,所以他才要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