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地傑低著頭,他總感覺王久山在玩火。這次事件太敏感,過去是老百姓鬨事,現在是乾部鬨事,萬一鬨大了,他無法猜透上麵的意思。張書記可不簡單,這兩年在雙林省搞掉了多少土皇帝?想到這裡,他不得不提醒道:“老書記,您說省委會是一個什麼態度?”
“我覺得省委也怕把事情鬨大,雖然說乾部審核製度是中央批準的,但這是張清揚主動要求的。上麵批準這件事,可沒說不要穩定,你們說對吧?隻要我們事情鬨大,省委自然會做出讓步!”
許地傑分析道:“我想省委應該知道是我們幾個人的問題,會不會一怒之下拿掉我們三個人?”
“嗬嗬,你多慮了。”王久山擺擺手:“他很清楚青水縣官場是怎樣一種環境,如果一下子拿掉我們三個人,換誰來好使?下麵的乾部可不認賬啊!沒準我們三個前腳一走,下麵鬨得更狠,上麵一直沒有動我們,就是怕這個事,他們知道有我們還能振住青水縣的乾部,一但沒有了我們,哼哼……”
許地傑認可王久山的話,暫時放心了一些。王久山拿出電話打給鄰縣縣委書記,那也是青水縣出去的乾部,他的老部下了。
貴西省,省長辦公室內,喬炎彬的桌前放著一大堆材料。他已經將材料看完,正在瀏覽網頁。麵前站著一位中年人,正在低聲彙報著什麼。此人正是貴西省的省政府秘書長趙承亮。
“省長,現在媒體們傳得這麼凶,為何上麵沒有表態?”趙承亮不解地問道。
喬炎彬皺著眉頭,搖頭道:“我現在也想不太清楚,已經有許多地方的重量級人物發表了反對意見,可是上頭沒有任何的聲音,這太反常了!以他在上麵的根基,應該有人出聲支持才對啊!”
趙承亮憂慮道:“不知道雙林省怎麼樣了……”
喬炎彬知道趙承亮這是在提醒自己,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人,可是他不想主動打電話尋問。同青水事件相比,他更奇怪為何事件發生後,胡常峰沒有打來一個電話?喬炎彬預感到不妙了,但是他不願意相信。
趙承亮見省長不說話,又說道:“張清揚在新聞部門也有關係,這次在網上的消息同樣沒有受到控製,難道他真的不怕把事情鬨大?”
“嗬嗬……”喬炎彬微微一笑,“網上的消息沒必要控製。”
“為什麼?”
“他這個舉動……雖然得罪了乾部,可是卻贏得了民心,他……是很狡猾的,從來不會乾賠本的買賣!”
趙承亮點點頭,說:“可是穩定壓倒一切,無論網上有多少人支持他,青水鬨事擺在這裡,他無法否認,下麵鬨事因為他的政策,這就是他的失職!”
“話雖這麼說,可我也是想不通……”喬炎彬沉思道:“對於外界的評論,他一點反應也沒有,這不像是他的作風啊!”
“是不是青水縣的事情太大,搞得他沒精力應付以外的事情了?”
“你彆小瞧他,”喬炎彬搖搖頭,“他肯定有其它的目的,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呢?”喬炎彬伸手拍了拍頭頂,他不得不承認,張清揚是一個強大的對手。
趙承亮笑道:“您也彆高看他,或許他真的是分身不暇!”
“但願吧!”喬炎彬重重地說道,當得知雙林省要搞乾部審核製度時,他就知道這是自己翻盤的機會。可是現在雙林省出事了,他也做了自己該做的事情,張清揚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這讓他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猜不透張清揚的心思,更想不到張清揚現在眼裡除了工作,已經不把他們這些所謂的對手放在眼裡了。
“省長,要不您休息一會兒?”
“你先去忙吧。”喬炎彬揮了揮手。
趙承亮退了出去,喬炎彬不安地拿出手機,遲遲沒有打出去。按照常理,雙林省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胡常峰的電話早就應該打過來了。喬炎彬想打電話過去,可又不知道應該怎麼說。
沉默了大概有一刻鐘,他最終還是把電話打了出去。
“炎彬,你好……”胡常峰的嘴裡有些苦澀,原本不想接的,他實在不知道說什麼。
“嗬嗬,常峰……最近怎麼樣?”
“不太好,你應該知道了吧?”胡常峰苦笑道。
“是,我知道了。”喬炎彬點點頭,“那個……很嚴重?”
“我沒有去,聽說很嚴重,不過……應該是控製住了。”
“控製住了?”喬炎彬有些疑惑,他聽到胡常峰說的是“應該”,可見其心裡也沒有底。
“是啊,暫時是控製住了。”胡常峰長歎一聲,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和喬炎彬多說什麼,即使他現在想傳過去一些消息,也實在沒什麼消息可說。對於張清揚腦子裡的想法,他也猜不透。
喬炎彬一時間無話了,如果是往常,胡常峰肯定是一陣興奮,口若懸河,可是他今天沒有半句多餘的話,對張清揚也沒有任何的鄙夷。喬炎彬知道自己猜對了,這位老朋友的內心起了一些變化。
“常峰,你……你怎麼了?”喬炎彬有些哽咽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