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一波不好意思地說：“這裡……是無人區，平時隻有部隊過來，我擔心您的安全。”
“沒事。”陳雅指了指後麵的幾輛越野車，那是她的小分隊，還有反恐總隊的精英。
鄭一波點點頭，拿出對講機告訴前麵的領路車注意安全。
張清揚沒有說話，靜靜地望著窗外的景色，這裡實在說不上優美，可是卻給他帶來了沉重的視覺衝擊力，讓他感覺很震撼。整片黑戈壁的麵積相當於一個大省，在這片區域內，理論上人類是很難生存的。但是，從古代到當代，總有匪徒在其中出現，這說明什麼問題？是否他們有一些特殊的生存本能？或者說外人對這裡的了解太片麵，其中還有一些未知的適合人類生活的區域沒有被發現……
天空中有一抹淡淡的霧氣，漫射下來的陽光營造出一抹奇幻並且美麗的光色效果，隻可惜在這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儘管這抹陽光給帶來了溫暖，但是沒有景物的配合，光線顯得過於單調。再向前行駛，看到了幾株枯死的胡楊樹，它們在這亙古不變曠野之上，就像守護者一樣默默地佇立在那裡。雖然已經枯死，卻仍然沒有倒下。
張清揚默默地注視著遠方的黑暗之山，突然問道：“一波，以反恐總隊現在的實力，在這種地形當中戰鬥……有多大把握？”
“這……”鄭一波的臉色有些猶豫，反問道：“您真要在這裡進行圍剿？”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張清揚擺擺手。
鄭一波想了想，無奈地說道：“反恐總隊剛剛組建沒多久，雖然各位戰士都是部隊選上來的精英，單兵作戰能力沒得說，可要說整體性，磨合得還不是很好。這次意外，就讓我們發現了不少問題。以現在的實力可以打勝，但自身傷亡也會很嚴重。”
“很客觀的判斷，也符合實際情況。”陳雅點點頭。
張清揚皺眉道：“這麼說來，即使真在這個地方發現了他們的影子，也很難行動啊！”
“還有我們呢！”陳雅微微一笑：“我對這片地形還算熟悉，這裡隻有兩條路可以走車，他們有汽車，隻能通過這兩條路逃跑或者轉移。不過問題的關鍵還不是這個，因為他們並不在黑戈壁。”
“不在黑戈壁，你已經摸準了？”
“我猜的，他們的膽子沒這麼大，也沒有這麼傻。事發地雖然就在前麵，但是他們不會長期留在這裡，又不可能躲進金沙市區或者市郊，因此……隻有一種可能性！”
“我明白了！”鄭一波點點頭，隨後又皺眉道：“如果他們躲進爭議地區，那就更難辦了！”
張清揚沒有理會這個問題，看向小雅說：“拋開地理位置的因素，如果由你指揮，你的小分隊先行滲入，反恐總隊進行配合，有多大的把握？”
陳雅看了眼鄭一波，淡淡地說道：“我們從來沒有失敗過……”
鄭一波感覺臉上火辣辣的，拍著胸脯說：“如果有陳將軍的支持，我們就有百分百的把握！”
“好，我知道了。”張清揚得到了心中想要的答案，又不說話了。
車輛繼續前行，路況越來越差。柏油路在前方不遠處戛然而止，一條沙石路展現在眼前。這應該是一條早期形成的戰備公路，或許是當年西北剿匪時修建的，還有可能更早到民初時期。這條路就像古董，走一次少一次，難得在這無人區內還能發現。
天空突然陰沉下來，先是大塊烏雲鑲嵌在天空上，繼而烏雲低垂，剛才火紅的太陽傾刻間就消失了，氣溫也冷了。很快，天空中飄起了雪花，冰粒一樣的晶體在天空中飛舞，密集而無聲地落了下來。很快黑色的大地被飄雪覆蓋，車窗外的世界變得一片潔白。黑戈壁氣候惡劣，有時候一天之內就可以感受到四季變化。張清揚幾人偶遇這樣一場大雪，如此迅猛和壯觀，有些措手不及。
鄭一波皺了下眉頭，說道：“這雪很大，再下下去就有危險了，我們很容易迷路。”
張清揚也明白他的擔憂有道理，問道：“還要走多久？”
“半個小時吧。”鄭一波回答。
“不用擔心，”陳雅抬頭看天：“這雪大，一會兒就沒了。”
張清揚這才鬆了一口氣，心卻沉重起來。茫茫的戈壁灘，天高地遠，孤行的車輛顯得那樣渺小和無助。在諾大的一片空曠的世界中，他們的車輛就像一隻小甲蟲在踟躕前行。麵對一望無際的戈壁灘，誰都會擔心是否有意外情況發生。當人處於孤獨和渺小的時候，會心生不安和恐懼。很多人渴望與大自然零距離接觸，但是，山清水秀的自然和荒涼高遠的自然帶給人感受會大不相同。顛簸的砂石路彎彎曲曲延伸到天邊，有一種對前途的未知感，心莫名地發空。
戈壁灘主要地處於沙漠風口的邊緣地帶，由於風的作用地表中能夠移動的沙粒被風吹走，而無法移動的石粒留了下來，這樣便形成了大片覆蓋著石粒的曠野。戈壁灘遠比荒漠的地質條件更惡劣，沙漠中還能夠有植物和動物生存，但是在戈壁中生命的跡象完全消失。行走在蒼茫的戈壁灘中，人類會感到孤獨和茫然，麵對周邊的一切感覺就如同行走在另一個世界中，這裡是真正的生命禁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