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都已經準備把帶的禮物拿出來然後走人了。
結果竟然當場就出了結果?
“隻要我們換個測試方式,這兩個算法就原形畢露了。”
常浩南活動了一下身體,開始著手建立一個新的數學模型。
minf(r,n)=-n(i=1,m)r(ni)
.g1(r,n),g2(r,n),g3(r,n)
0≤ri≤1,ni∈z+,1≤i≤m……
儘管沒有任何背景,隻有幾個寬泛的數學公式,但三人不愧是燕大選出來參加國際比賽的人,其中的菅飛昂還是很快看出了這個模型所對應的實際問題:
“這應該是一個串聯係統的可靠性冗餘計算?”
常浩南甚至連各個符號所表示的物理量注釋都還沒寫,這樣還能被看出來,一方麵說明他腦子確實轉得快,另一方麵也說明過去應該沒少刷題。
物理不是純數學,再聰明的人,遇到之前完全沒接觸過的物理問題,也不可能一眼看穿的。
“沒錯,不過不要小看這種簡單的串聯係統。”
既然他們已經看懂,常浩南也樂得省去解釋的麻煩,在運行第一個算法開始優化之後,點了點頭回答道:
“有很多複雜設備,比如燃氣輪機或者內燃機的過保護係統,就對應這個模型,如何在不影響係統安全性的前提下,儘可能榨取設備潛力,壓縮冗餘度,就成了工程師們的優化目標。”
“在過去,這件事情一般隻能靠經驗來完成,所以像是西門子、三菱重工、通用電氣、安薩爾多這些巨頭,入行時間早,積累的數據和經驗更豐富,哪怕是拿著同樣技術水平的硬件設備,他們的機組性能指標也要好得多,這給他們帶來了更多客戶,反過來又提供了更多反饋的數據,形成良性循環,所以在這套模式下,後來的人永遠也不可能超過他們。”
“但是隨著我們這些算法工程師的努力,這類控製問題近些年開始逐漸脫離純經驗範疇,可以獲得一些理論方麵的指導,讓控製係統的開發效率加快,也就給了我們這些沒趕上工業革命的國家後來居上的可能。”
實際上,常浩南所說的,正是他過去一年中已經在做的事情——
不僅僅是通過他的超前眼光,而且還通過技術手段來提高科研效率,讓有限的經費發揮出比彆人更大的作用。
而在聽過這一番話之後,旁邊的三個人竟同時一怔,然後露出了不同,但都明顯是在思考的表情。
90年代末期,國內的計算機專業倒是也紅火過幾年功夫,不過基礎不牢地動山搖,這段時間計科專業的火熱有相當的盲目性,90年代初真正的先發紅利期早就已經過去,而計算機產業還沒有真正發展起來。
結果這幾屆學生畢業之後正好趕上互聯網泡沫崩盤,遭遇幾乎類似於21世紀初聽了“21世紀是生物學世紀”的鬼話去學生物的那批人。
除了少數大佬之外,大多數人根本熬不到十幾年後的產業爆發,早就轉行了。
這種背景下進入學校,哪怕是燕大這種等級學校的本科生其實未必知道自己學的東西到底有什麼用,很多人隻是單純地習慣了努力學習,或者是根本不用努力學習就考了個很高的分數,然後順勢選了分數線最高的專業。
畢竟哪怕到了二十多年後的信息時代,高考考生對於大學專業的了解程度依然低到足以讓高考報名和職業規劃成為一個獨立行業,更彆提現在。
三個人其實也不過是大二的本科生,在此之前還並沒有認真地考慮過所學所用之類的問題。
現在聽常浩南這麼一說,才第一次真切地有了些感受。
幾人說話的功夫,電腦上正在運行的優化算法也到了尾聲。
不過跟前麵幾次不同,並不是真正輸出了什麼東西。
“已經不用繼續下去了。”
常浩南中止了程序運行並打開日誌文件,很快找到了症結所在:
“處理約束的辦法有問題,所以沒辦法收斂,再怎麼跑也不會輸出有效解。”
三臉震驚.jpg
“你們看,這兩個函數雖然不能算作弊,但其實也是鑽了賽製的空子,第一名的算法隻適用於可分量的競賽驗證函數,根本不能叫通用優化算法,幾乎不具備解決複雜實際問題的能力,第二名的稍好一些,但要計算拉丁方,不適用於參數太多的情況,也有很大的限製,換句話說,前兩名都是完全為了比賽而生的應試算法。”
常浩南分析道:
“當然,從參賽的角度上,通用算法並不比它們高貴,但就我個人而言,還是希望算法學的發展能夠更加貼近實際的應用層麵,而且……”
說到這裡時,他猶豫了一下,因為後麵的內容確實完全是他的推論,不過最後還是講了出來:
“而且根據你們的描述,我估計這一屆比賽可能會針對這種行為增加一些限製,比如在測試流程裡麵加上一個標準以外的模型或者函數。”
“……”
總之,當天晚上,常浩南又成了實驗室最後一個離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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