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我 們 仨
相比於作為幕後操盤者，因此完全知曉事情全貌的華夏，以及作為罪魁禍首，雖然不知道全貌但也能想明白大多數關節的美國，歐盟方麵的反應，多少就有點遲鈍了。
主要是自從3月末巴爾乾危機爆發之後，他們就從巴爾乾地區局勢的話事人變成了打醬油的。
局勢完全被坎帕尼亞的盟軍司令部和艾米利亞羅馬涅的盟軍空中指揮中心所主導。
而美軍發起盟軍行動的主要目的本就是搞亂歐洲和擠兌歐元，再加上早就已經意識到這幫歐洲盟友極不可靠，情報通報給他們基本等於同步送給盧比揚卡廣場。
如今雖然冷戰結束了，但慣性還在，所以自然不可能對歐洲“盟友”們開誠布公。
在這種情況下，多數歐洲國家對前線的信息獲取，實際上高度依賴他們的駐外媒體。
雖說是“媒體”，但其中有相當一部分工作人員幾乎屬於半公開的情報機構特工。
在平常，依靠這種辦法似乎並無不妥，甚至因為深處第一線，且靠著記者身份在某些場合能夠橫衝直撞，獲取消息的速度相比於依賴遠程偵察和電子戰手段的盟軍司令部還要快一點。
但是昨天晚上，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這些媒體……
不過，作為法國情報高層，他在歐洲的人脈相比於丁高恒來說總歸要豐富不少。
因為這兩個國家的情報人員同樣偽裝成了媒體，也因此跟法國電視台的工作人員住在同一家酒店。
這一聯絡，可就聯絡出問題了——
於是，他先是按照慣例，把通報給了部際情報委員，緊接著聯絡自己的部下，讓他們通過“特殊渠道”和位於巴爾乾的情報人員聯絡，以確認當地的情況。
此時，桑鬆總算開始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太對勁。
盟軍飛行器不準進入北緯45°以南地區飛行。
畢竟是情報官員，對於法國來說，英國和美國也屬於“非常可疑的盟友”，有些事情可以不往外說，但不能不知道。
這跟媒體轉播信號斷掉的性質完全不一樣。
像是今天晚上這種異常情況，明顯就是美軍有特殊任務在執行的信號。
於是又給在布魯塞爾工作的熟人打去電話，詢問晚上是否有大規模軍事行動。
結果也是絲毫不出所料。
其實到這一步，正常人也不可能想到自家人是直接被六發航彈給砸了。
這樣一來，剩下的可能性，似乎就隻有一種了……
要是真被對方的安全機構給搞了，那基本上全都跑不了。
全都聯係不上。
隻不過此揚非彼揚。
這下更加證實了桑鬆的猜想——
要知道，情報機構進行聯絡依賴的是軍用衛星，雖然衛星本身屬於法國，但通信頻段特征卻是符合北約製式的。
然後，轉播信號突然就中斷了。
桑鬆也一樣。
英國人當然也在，但在桑鬆一個法國人看來，海峽對岸的那幫昂撒蠻子實在算不上自己人。
美軍再怎麼樣也不可能連著自己都要用的通訊工具一起乾擾掉。
實際上，哪怕到了這一步，他也還是沒往自家人被乾死了的角度去想，主要是擔心會不會是被當地的反間諜機構給控製了。
而且，對外安全總局的技術人員保證，衛星處在正常的工作狀態中，而且他們跟世界其它地區情報人員的聯係也並沒有出問題。
情報委員會也聯係不上前方人員。
應該說，他的猜測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沒錯的。
因此，桑鬆的第一反應是聯係德國和意大利的同行。
我們的情報人員，應該是被人給揚了。
最開始，桑鬆也沒當回事，第一反應是給身在國家電視台工作的朋友打了個電話。
倒不是說這個機構在能力方麵有多麼強，而是他們的局長雅尼克·桑鬆跟丁高恒一樣，在當地時間23點47分時，因為失眠而正在看電視。
最早發現情況不對的是法國對外安全總局。
然後很快得到消息，是轉播信號源突然消失不見了。
不是信號出了問題，而是人，或者設備出了問題。
接下來，局長先生繼續跟丁高恒做出相同判斷，順理成章地認為可能是因為軍事行動而施放了電磁乾擾。
他隻是單純想要知道，美國人今天晚上瞞著盟友，甚至不惜乾擾廣播電視衛星，到底是在執行什麼任務。
對方甚至還反過來請求他幫忙問一下是什麼原因。
另外也在這家酒店的還有一家西班牙媒體，但他們真的單純隻是媒體，並沒有涉及到情報工作。
在情報機構工作了大半輩子的他當然清楚，美軍在進行真正涉及核心機密的軍事行動時，並不會與盟友分享情報，最多隻會在事後通報一下。
失聯了。
桑鬆本來就失眠睡不著覺，被這麼驚一下，更是半點困意都沒。
結果得到的回答是晚上不僅沒有大規模軍事行動，甚至還轉發了一個來自美軍的要求。
被對方安全機構揚了，這屬於情報機構領導的巨大失職。
因此，桑鬆的第一反應是，先把這件事給壓下來。
儘管情報人員被捕，而且是連著不知情的真正媒體工作人員一起被捕，屬於足以振動國民的大事，不可能真的瞞天過海。
但至少可以想辦法把鍋給甩出去。
當地時間第二天淩晨，0時20分。
在巨大的甩鍋壓力下，桑鬆在半小時後就從家趕到了情報總局的辦公室，跟另外兩位同樣因為擔心背鍋而被迫加班的同行開了一場電視電話會議。
一番例行的扯皮和無能狂怒之後，三人都意識到，目前的最大麻煩是，盟軍行動開始之後，他們已經斷掉了跟巴爾乾地區官方的聯絡渠道。
也就是說，現在哪怕想要跟對麵談條件，都說不上話。
“或許……我們可以試著找第三方國家來協調一下？”
桑鬆率先試著提議道。
“第三方國家？比如呢？”
意大利對外情報和安全局局長西莫內·克羅塞托聳聳肩，顯然並不非常看好這個思路：
“而且更主要的是，我們手裡沒有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