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浩南作為見過殲15、殲16乃至殲20擺出這副陣勢的人,對於殲轟7的大象漫步還是比較有抵抗力的。
讓他感慨的部分主要是自己能有機會參與到空軍,乃至整個國家的現代化進程裡麵。
因此,當他放下望遠鏡的時候,鄭良群和丁高恒還端著沒看夠呢。
“可惜啊,這才半個團,而且也不能算三代機。”
常浩南說完還咂了咂嘴,從旁邊拎起一瓶水,擰開之後喝了一口。
由於承擔的作戰任務不同,因此戰鬥轟炸機的分代一般不能照搬照抄戰鬥機,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嚴肅的場合,差不多能理解意思就行。
鄭良群稍稍把望遠鏡從眼前拿開一點,斜著目光看向常浩南,幽幽地回道:
“12架,正經不少了……”
“這要是擱在90年代初那會,我們一個團都湊不出12架隨時能動彈的飛機……”
一個戰鬥機團的正常編製是24架,在航率50%看著不高,但對於早些年的華夏空軍來說,除非專門停飛一階段搞勤務保障大會戰,否則能實現一半飛機在航的,都屬於精銳中的精銳了。
而且飛機型號還得對上——
新飛機不穩定,故障率高,老飛機飛得太多,故障率也高……
這時候,12架飛機已經離開滑行道回到了停機坪,丁高恒也放下望遠鏡:
“更遠的我不也太清楚,但是84年那會,參閱飛機的勤務保障,是專門從航空工業係統各製造廠集中了一批的技術人員才完成的,哪像現在,直接從受閱部隊抽調就能完成任務。”
“說起84年閱兵……”
鄭良群也插話道:
“我們之前把強5從這次閱兵序列裡麵踢出去,就是因為上次發現這個型號內油量太低,完成整個受閱任務之後餘油很緊張,萬一遇到特殊情況需要盤旋兩圈,油量就到告警下限了……”
二人聊起十五年前的時候,語氣倒是都很輕鬆,有說有笑的樣子。
畢竟這些屬於憶苦思甜了。
不過現在回看,當年的形勢絕對稱得上是嚴峻。
80年代中期,華夏這邊的主力還是仿製米格19而來的殲6——
殲7I的產量很小,殲7II直到1986年停產,都仍然有不少技術缺陷沒能解決,尤其是渦噴7乙由於提高了燃燒室溫度,在裝機初期曾經一度發生過燒蝕後機身的問題。
但F15、蘇27、幻影2000這些早期的典型第三代戰鬥機卻都已經陸續進入各主要國家的空軍服役。
甚至連隔壁的空中自衛隊,都已經從1981年開始裝備了F15J
對於很多部隊來說,麵臨的情況是要用一代機打三代機。
常浩南雖然沒有經曆過那個年代,但可以肯定,那時候剛剛從航校畢業不久就投入戰備一線的鄭良群,以及剛剛接手科工委工作的丁高恒,肩上的擔子絕對不是和他們現在表現出來的一樣雲淡風輕。
也難怪這12架殲轟7拉開陣勢的場麵,就已經讓倆人稱心遂意了。
“要我看呐,能有現在這些飛機,就已經挺不錯了,如果說真還有什麼地方感覺差一點,就是這些機載武器。”
鄭良群看著逐次停在眼前停機坪對應位置上的飛機,對常浩南說道。
殲轟7A在閱兵時的掛載是兩枚霹靂5E、兩枚霹靂11、兩枚鷹擊81和兩個翼尖測距器。
而殲轟7原型機則把兩枚霹靂11換成了兩個副油箱。
當然是空的。
部分經過中期大改的殲轟7增加了發射半主動彈的功能,但232H雷達的性能就對空搜索而言實在比較抱歉,如果再換裝雷達,那麼無論成本還是工期都會失控,因此霹靂11一般仍然不作為殲轟7部隊的主要裝備。
“之前剛拿到霹靂11的時候,同誌們都還是挺新鮮的,但是這兩年半主動彈的裝備量,包括訓練過程中的練習量也都起來了,多得不說,裝備殲8C和三代機的單位,基本每個飛行員都能打過一次實彈,一些尖子部隊,都已經開始搞戰法層麵的探索了。”
“不過,真開始研究戰法之後,就會發現半主動彈,尤其中距半主動彈的問題還是太多,雖然能打超視距,但是在導彈命中目標之前,飛機都不能做大幅度機動,否則就會脫鎖。”
“還有鷹擊81,也是一樣,不過這個型號我們部隊之前沒用過,還是上次執行築堤行動的時候,聽海軍航空兵的同誌們說的,覺得空射型號50公裡的射程短了點,尤其是對上美國人,還有海上自衛隊的宙斯盾係統,哪怕超低空突防都有點不太夠看。”
對於常浩南和丁高恒來說,這屬於來自一線的、非常直接的反饋。
“洛邑612所已經在跟三角旗設計局聯合搞霹靂12了,正常來說估計今年底到明年初就能試射。”
常浩南雖然如今已經成為航空動力集團的領導,但是得益於在科工委內部的地位,對於隔壁航空工業的情況還是有所了解的:
“另外航天技術研究院那邊,還在研發一種超遠程的空空/空地多用途導彈,用來反輻射,或者對付超遠距離外的大型目標。”
“超遠程?”
鄭良群剛剛本來也隻是隨口一說,沒想到竟然當場就能收到反饋:
“有……多遠?”
對於空空導彈來說,儘管紙麵射程並非唯一重要的性能,但是能夠先敵開火也絕對是空戰,或者空地對抗過程中的巨大優勢。
哪怕是受到詬病的半主動彈,隻要射程足夠遠,也可以有巨大的戰術價值。
“嗯……底子是蘇聯人的R33,我們改進了新的彈翼、戰鬥部和導引頭,按照國軍標的射程,空對空大概是200公裡,空對地的話……可能會稍微近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