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在,人是物非,留在船廠裡麵的,隻剩下滿地的破敗和荒涼。
常浩南原計劃是等渦扇10這邊告一段落之後,再從解放出來的人手裡麵挑出一部分來負責幫法國人改M88。
跟還有備選方案的蘇伊士運河不同,這裡可沒辦法繞開。
“那當然,我難道還會蒙你不成……”
“所以……”
“唉……也彆這麼說。”
“與其讓這艘船泡在海水裡徹底爛掉,還不如讓它去彆的地方,繼續完成當年的任務。”
“實際是因為我之前查過當年咱們找法國人合作那會的檔案,發現斯奈克瑪集團在大修之後重新組裝的過程中,為了保證渦輪盤和軸體對齊,會在輪盤孔那塊用電化學遷移做標記。”
“其實,根本不是發動機本身的問題?”
雖然賺外國人的錢不至於有什麼負罪感,但的感覺還是有點古怪。
“呃……您在笑什麼?”
“啊?”
本來巴比奇應該在第一批的名單裡麵。
一名白發蒼蒼、身形略顯佝僂的老人站在一座瞭望塔上,看著瓦良格號的桅杆一點點消失在視線儘頭。
“真要是設計缺陷的話,我連他們的發動機都沒見過,怎麼可能知道的那麼清楚……”
他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想象,如果當年聯盟沒有走向解體,那麼三艘航空母艦全部服役之後,將會是一種怎樣的場麵。
隨著引水船發出一聲響亮的汽笛聲,已經完成解纜的瓦良格號在三艘頂推船和兩艘拖船的帶動下,緩緩離開了已經靠泊超過十年的舾裝碼頭。
他又何嘗不知道這個道理。
聊到這裡,劉永全的語調頓時變得歡快起來:
“真可惜您當時不在現場,沒看見我念完那些內容的時候,對麵法國人的那個臉色……說真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白人的臉可以那麼白……”
常浩南點點頭:
不過,對於朱玉周這個現場負責人來說,哪怕再擔心也沒什麼能做的。
在他身後,瓦列裡·巴比奇輕輕歎了口氣,輕輕扶住了老廠長的胳膊,準備帶他離開這裡:
“不是。”
“尤裡·伊凡諾維奇,事已至此,這也未必是什麼壞事。”
馬卡洛夫輕聲回答道:
“我老了,身體也不行了,發揮不了什麼作用,哪怕去了也是個擺設……”
“呃……然後呢?”
既然土方態度曖昧,那就說明不是真的要卡死你不讓過,而是要談條件。
尤裡·伊凡諾維奇·馬卡洛夫。
“嘶……”
而從實際角度上,國際航行規則這種東西,很多時候是不好使的。
更讓朱玉周擔心的,還是幾天之後就要麵對的博斯普魯斯海峽。
位於最前方的,是律創集團從俄羅斯海軍雇傭的尼古拉·奇克爾號拖船,在離開港口區域之後,就將由它將全程負責將身後的巨艦一路拖航到遙遠的東方。
常浩南稍稍側目,看了一眼劉永全的麵色,還是決定不打擾對方的快樂回憶。
常浩南看著正在從機艙裡麵卸貨的工作人員,歎了口氣:
“我告訴你的那些,可能確實有點用力過猛了……”
“我突然想起來之前聽過一個故事,說是一個外國工程師被請到我們國家的工廠來修理一部機器,他到現場之後繞著機器轉了一圈,然後在一個地方用錘子敲了一下,然後就開單子要收1萬美元。”
常浩南說著把手踹進袖子裡:
“M88這塊不用急,我估計談判結束之後,斯奈克瑪這會正在國內玩命測試大修後1000-1500循環到底會不會產生裂紋呢。”
好消息是,土耳其並沒有像埃及那樣明確拒絕拖輪船隊通過。
那就不是他能控製的事情了。
當然,不管怎麼說,這至少算是有一種解決方案。
拖船的駕駛室裡麵,負責本次回國任務的華夏方麵代表朱玉周正麵色嚴肅地緊盯著眼前製訂好的航海計劃。
“你是副總師,無論從行政還是技術上,怎麼也要跟進到技術定型才行。”
黑海北岸。
“到底,還是都走了啊……”
馬卡洛夫輕輕歎了口氣。
常浩南之前說過讓劉永全負責對M88進行改進,但那時候沒想到進度會這麼快。
劉永全此時的臉色非常精彩:
“但是他們不聽,這邊代表團還沒回去呢,就已經包好了飛機,問我們什麼時候方便交接……”
“彆想太複雜,根本就不是什麼設計缺陷。”
由於蘇伊士運河管理機構已經明確拒絕瓦良格號通過運河,因此他們隻得選擇從非洲最南端的好望角繞行,增加了6500海裡的航程,且好望角附近海域的海況複雜,對於一艘無動力的船隻來說,也意味著要承擔更大風險。
從法理上講,瓦良格號顯然也不能算是《蒙特勒公約》中規定擁有豁免權的“商船”,而且華夏也不是黑海沿岸國家,土方真要拒絕通行,那肯定是能找到理由的。
“那這種設計缺陷恐怕跟生產工藝有關,不是咱們的強項啊,要修改起來的話恐怕不容易吧……”
說到這裡,他又一次回過頭,看向已經空無一物的天際線,又看了看身邊的巴比奇:
“瓦列裡·瓦西裡耶維奇,我們當年沒完成的工作,就由伱去繼續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