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鑒於此,常浩南乾脆親自前往機場,接上了斯傑克洛夫數學研究所的來訪團隊。
說實話,如果不是常浩南特地讓人找過對方的資料,他恐怕很難一眼認出眼前這個穿著件半舊棉衣、滿臉絡腮胡須、還有點禿頂的人就是知名數學家格裡戈裡·佩雷爾曼。
“你好,佩雷爾曼先生。”
常浩南走上前,和對方握了握手。
佩雷爾曼此前在美國訪學多年,英語自然是能聽懂的。
“看來,你就是常浩南,常教授。”
對方上下打量了常浩南一番,然後繼續道:
“從去年11月看到那篇論文開始,我就在想,它的作者會是個什麼樣的人,今天一見麵,發現確實和我想的差不多。”
儘管佩雷爾曼淡泊名利,性格也有些怪異,外表還是一副瘋狂科學家的樣子。
但這絕不代表他是個孤僻或者刻薄的人。
事實上,他平常表現出的淡漠隻是因為很少能遇到跟旗鼓相當的對手而已。
所以,在見到常浩南之後,反而表現的更像是個“正常人”了。
“我們先上車,在路上聊吧。”
常浩南向對方幾人示意了一下旁邊的中巴車。
佩雷爾曼點點頭,但在邁開腳步之前,又看了看車門旁邊站著的兩名隨行人員。
從二人雙手交叉放在身前的動作來看,應該是負責安保的成員。
“其實也沒必要弄這麼大陣勢,我不過是個對數學有點了解的普通人……”
他一邊跟在常浩南身後走上車,一邊對前者說道。
但常浩南的英語還沒好到可以聽清楚帶著斯拉夫大舌音且語速奇快的句子。
因此這句話是通過翻譯傳達的。
聽完之後,他隻能感慨。
今天這是遇到對手了。
各個層麵上的。
常浩南本來想回答說您彆想太多,這些人保護你們隻是順便,主要還是為了保護我。
但在他猶豫的這段時間,佩雷爾曼已經從棉大衣口袋裡掏出一個本子,開始和他討論起上次郵件中提到的收斂定理和奇異模型了……
三輛車一路走走停停,或許是趕上高峰時期,因此一直到臨近傍晚的時候才到達安排好的住處。
還沒下車,常浩南就被外麵以唐林天為首,足有幾十號人的迎接團隊給震驚了。
更彆提他旁邊的佩雷爾曼。
後者也算是見過大世麵的人,但哪怕在麻省理工、普林斯頓、哥大這些地方,也沒遇到過這種排場。
“常,我相信,你們華夏一定是一個有希望的民族。”
他把手中的筆記本重新放回口袋,看著窗外的場麵說道。
“?”
本來就有點發懵的常浩南被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一句話給整的更迷糊了。
他甚至專門確定了一下對方的表情,發現一臉真誠,不像是在陰陽怪氣:
“這和我們民族的希望有什麼關係?”
“我從來沒見過其它任何一個地方,會這樣隆重地對待一個數學家。”
“……”
常浩南有點難繃。
都說入關之後自有大儒為我辯經。
這怎麼還沒入關呢,就已經有人給辯上經了。
他心說這隻是因為過去很少有數學界的大佬來華夏進行學術交流,所以您這個級彆的學者已經算是極其罕見的貴客。
君不見隔壁燕大的田綱,為了請到比較有名的數學家去站台做報告,就差求爺爺告奶奶了。
但對於大佬遍地的美國數學界來說肯定不是這樣。
重視程度自然也就不同。
而如果您老人家在證明龐加萊猜想之後不玩失蹤的話,那估計到世界任何一個地方都能體驗到比這更隆重的待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