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魚要怎麼做?刮鱗去腮剖腹去臟,抹鹽清洗,起鍋燒油,煎至兩麵焦黃,蔥薑些許,一瓢水。就著這個時候,腿腳利索點兒,就著家裡籬笆圍欄,大喊一聲:
“狗剩!!”
流鼻涕蟲的狗剩腳上還少一隻鞋,不知從哪裡跑過來的,目光炯炯的盯著許子偵,一擦鼻涕,笑著喊:“子偵哥!”
許子偵扔下三枚銅錢給狗剩,“快去,端塊豆腐過來,等著下鍋。”
狗剩熟門熟路嘿嘿笑著把一枚銅錢私藏,然後刮起旋風去給許子偵端豆腐過來。翠嬸家就是專賣豆腐的,豆腐的口感非常嫩滑,就是翠嬸人嘛,嘿,忒摳門。
許子偵每到時節去她家打秋風吃葡萄,都要被她瞪。可全村就隻有她家有很多葡萄,還舍得伺弄。許子偵心想:瞪就瞪吧,反正我也不要…咳咳,少不了兩塊肉。
狗剩給許子偵用大碗端了豆腐過來,許子偵接過來,穩穩的跳下院牆,用水洗過豆腐後,直接用刀切成方塊,放進已經翻滾的香氣四溢的白色魚湯裡。
灶裡柴火旺,大約三分鐘,許子偵加了鹽進去,拿狗剩家的大碗裝了一碗魚湯魚肉進去,又從籬笆處給遞過去,狗剩還等著了。
“謝謝子偵哥。子偵哥,你今天去鎮上嗎?”
“去啊,怎麼?又要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
“嘿嘿,不用帶不用帶,芝麻花生酥一點都不好吃。”
“……”
翠嬸開始喊人了,“王全,王全!死崽子你還要不要去書院?”
狗剩深懼老娘,芝麻花生酥說完後嘩啦一包口水流下來,還沒擦乾淨就跑了。跑忒快,可那魚湯硬是半點沒灑。許子偵看著狗剩,嘖嘖兩聲:此子前途不可限量。
許子偵就著留的湯下了麵條,早上吃了一餐魚湯麵並魚肉豆腐不知幾許。吃得肚子滾圓滾圓,背著竹簍去鎮上的時候,走了好長一段路還在打嗝兒。
這一天天的,也隻有吃好喝好才能慰藉自己寂寞的心靈了。
至於鳥長蛛網這種事情,他能說嗎?
雞渴難耐他能說嗎?
不可說也。
許子偵到了鎮上後,順路,先去的糕點鋪子買了核桃、杏仁,又給狗剩買了五顆芝麻花生酥糖,糖吃多了牙疼,小屁孩又是換牙的年紀,許子偵隻給買了一點兒。
狗剩是個好孩子啊,許子偵身上現在穿的這件衣服還是狗剩死了的老爹的呢,那時候魂穿來到這裡,剛做起這個營生,身無長財,衣服卻又在山上掛得破破爛爛,他也不會縫補。尤其是屁股處爛了一塊布,白花花的肉都出來了。
他割了一塊蜂巢蜜給狗剩,然後把一套衣服遞給狗剩,也不多說,意思都懂:去,讓你娘給我補補。
然後狗剩果然不愧是他阿娘的好大兒,把他死爹的好衣服給偷出來給了許子偵。關鍵是顏色樣式都是一樣的。
許子偵摸摸狗剩的腦袋,又給他來了塊蜂巢蜜。
這件事後麵被發現的時候都已經過了一周了,狗剩為此付出了慘重了代價。他連忙上門要給翠嬸賠禮道歉,結果翠嬸也不打孩子了,瞪許子偵幾眼,又給他拿了幾套她家死鬼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