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山上采藥回來,許子偵蹲在河邊洗去一些地裡藥材的泥土,絲瓜瓤都被他擦破了。許子偵心裡想著今天去鎮上的話要去買點絲瓜瓤回來。
彆人家絲瓜瓤用來搓澡、洗碗,他家的絲瓜瓤除了這兩個效用,消耗最多的是用來洗藥材。
小河狸從河裡冒出頭來,到岸邊抖了抖身上的水,和許大蛋不知道在說什麼,你律律我吱吱。許子偵隻覺得好笑。藥材清洗乾淨之後,許子偵站起來,直接拎著背簍,也不背了,怕弄濕衣服。帶著兩隻萌萌回家,許子偵也不必炮製藥材了,將藥材配方配比好之後,直接用煉藥靈焰練成丹藥。
大顆的用蠟封好之後,裝瓶子裡。
小粒的用油紙封裝好,放盒子裡。
許子偵弄完這些已經是中午了,他忍不住犯懶,問掌心裡的“紅痣”,“你能燒火煮飯嗎?”
煉藥靈焰跟死了一樣,沒半點動靜。許子偵心道:希望下次運氣好的時候能夠抽到可以用來替代燒柴的小可愛。
許子偵無奈的自己燒火下麵條,另外煮了許大蛋的口糧。吃完午飯後許子偵去了鎮上,藥材練成丹藥後,所占空間迅速減少,相對而言就能多裝很多藥。
許子偵今天一下午的功夫,比以前一天掙得錢還要多一些。賣藥賣到下午黃昏時分,許子偵在離王家不遠的地方繼續給人免費看診。
可是他今天沒讓許大蛋陪著自己,他跟許大蛋道:“你去找王大錘……啊,不是,是王昭明。去,去他家吃晚飯。”
許大蛋屁顛屁顛的跑了過去。許子偵眼睛看著它進的王家的大門,才收回目光好好給人看診。
“氣血兩虧精力無繼,多喝點人參烏雞湯。”
“什麼?雞蛋都吃不起?那吃點我這個藥。”
“眼紅舌白,你這是內裡……”
“月事疼痛?我這裡有田七止痛丸、益母草丸,多喝熱水。月事走之後再來我這兒買點烏雞白鳳丸。看診不要錢,藥一起四十文。”
……
許子偵好一通忙活之後,看到王昭明提著食盒過來,身邊跟著許大蛋。許子偵眼睛大亮:晚上不用自己做飯吃了。不愧是爸爸的好兒子。
王昭明心道:爸爸他家裡窮,這是明擺著打我秋風。不過許大蛋這麼可愛,吃點就吃點。爸爸他要教我修行,吃點就吃點。
王公子豪氣乾雲。
許子偵正打算跟王昭明客氣幾句話,再接了食盒過來吃。可是王昭明還沒到他跟前,斜拉裡突然衝出來一個兩手沾血的丫鬟。
“大夫!”
\大夫救命!我家娘子要不行了,胎兒太大,出不來,難產!\
許子偵滿臉懵逼,“我不會接生啊誒誒誒我真的不會接生……另請高明……”
王昭明眼睜睜的看著許子偵被拉進了斜對麵的李家。王昭明停駐,摸了摸許大蛋的腦袋,“蛋蛋,你說我跟著爸爸學醫術怎麼樣?我已經參加兩次科舉兩次名落孫山了。”
唉,不甘平凡,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平凡呐。
至於經商,唉,他已經私底下做生意虧了上千兩銀子,底褲都賠出去了。嚶嚶嚶~
許子偵到後宅的時候,就看到丫鬟們端著血水進進出出。所有人心急火燎,李家人站在外麵阿彌陀佛的求老天保佑,許子偵一來,就被一個老婦人拉住了。
“大夫,你可一定要救救我乖孫啊大夫。”
許子偵說道:“你們趕緊另外再請個大夫過來,我不擅長接生。”
一個丫鬟道:“已經派了幾個人去藥堂請大夫了。”
老婦人趕緊放許子偵進屋,才問丫鬟怎麼回事。丫鬟說:“這是個江湖郎中,剛好離府上不遠,就拉了過來。”
老婦人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又開始求菩薩保佑。
老婦人的兒子,生產娘子的丈夫,一句話不說,隻是兩腿在那裡抖啊抖,好像站都站不穩了。
許子偵對那娘子道:“夫人不要怕,深呼吸,慢慢來,沒事的。”一邊洗手,一邊出聲安撫。產房裡頓時就生出一股讓人安心的氛圍。
許子偵心裡默念:醫者父母心、醫者父母心……桂香姐難產也是他接生的,有一就有二,上次僥幸,這次應該也沒事。
然後摸摸娘子的肚子,又試探了一下宮口。宮口全開了崽太大出不來。
他雖然沒有學過產科,但是他還是有所涉獵。讓丫鬟從他竹簍裡找出一個青花瓷瓶來,從裡麵拿藥出來兌水化開之後,讓這大汗淋漓痛苦不已力氣已經快要枯竭的娘子喝下。
這是人參精華,他采藥一年翻山越嶺,也才采了三棵野人參,與其炮製之後放在盒子裡藥效日益揮發,不如練製好。才得了三十顆藥,這就去了兩顆。
許子偵聲音很有力量的安撫她,然後發現確實胎兒太大,下不來。許子偵讓人用熱水把剪子和刀都洗乾淨,然後在酒上灼燒。
“不要怕、不要怕,很快就好了,相信我。”
“放鬆就好,不用用力了。”
“給你家娘子綁起來,愣著乾什麼?綁起來,不要亂動。”
許子偵心想要是有麻醉劑就好了。
開膛破肚是個煎熬的過程,那娘子痛昏過去又痛醒過來,可是因為許子偵說了不要亂動,那娘子痛得額頭青筋直爆出來,硬是沒有亂動一下。
等許子偵把孩子取出來,弄乾淨寶寶的小房子之後,開始用鑷子合肉,一層一層的灑藥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