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複雜的不止有路知冬和秦掌櫃,上元縣來的人也這般。
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一個村子的孩子們全會寫字和打算盤,那個傻,呃!憨憨除外,他不算。
戰爭才結束三年,不,有的地方還打著呢!彆的百姓都在努力活著,下丘村為什麼有批這樣的孩子?
他們難道偷摸找了先生、夫子進村教?縣裡的官學顯然不會給一群村裡的孩子收進去的。
而那個憨憨學習是甭指望了,不過力氣大,什麼東西沉重,他就一捆又一捆地搬,絲毫不吃力,臉上帶著憨憨的笑容。
縣衙的人見孩子們的樣子,心情便好,乾活愉快。
十組人,一個下午的時間,天還未黑時已把四海雜貨鋪的貨物點完。
所有的東西加起來,按照秦掌櫃的進價,共一百二十二貫又三百零一文。
秦掌櫃臉上露出笑容,點貨點出來的比他自己賬上的多出來九十三文,簡直是意外驚喜。
裡長直接給他一百二十三兩銀子,他給找回來六百九十九文,那一文錢不抹。
方主簿伸手:“三十稅一,四千零七十七文。”
“我本錢給的怎麼還收稅?”秦掌櫃心疼,爭辯一句。
“你賠本賣也得交稅,不給便抓你進去。”方主簿絲毫不客氣。
秦掌櫃扒拉幾下算盤:“是四千零七十六文七分,你……哦!給你。”
他看對方示意衙役要上來,就不爭那三分了。
他交完稅,看著裡長:“我們明天搬,還得住一晚。”
裡長頷首:“我們派人看貨。”
轉過頭他又對站在門口的兩個商戶說:“交的租金剩多少個月?”
賣包子的抿下嘴:“四個多月,他也是。”
“給你們退五個月的租金,額外補三個月,可否?”裡長不願意在這點錢財上計較了。
本以為需要到衙門去告的兩戶人一聽,高興地連連點頭,今天快過半個月了,補滿一個月,再多給三個月,劃算,遇到好人了。
事情解決,房子到手,六個太子府的護衛主動留下來輪換著看守貨物,其他人繼續回福華樓吃飯。
夥計給這隔壁這裡送飯菜,六個人拒絕飲酒。
一個怕喝了酒睡著了,另一個明天宮裡宴請大家吃飯,他們要回去職守。
不止他們不喝,其他護衛和朱太一四個人亦如是。
裡長與憨憨陪衙門的人喝酒,村老們依舊一盅宮裡送來的藥酒。
今天晚上宮裡送來不少下酒用的熟食,送菜的人說縣裡的人辛苦了。
方主簿九個人受寵若驚,同時慶幸自己真正為民辦事,宮裡居然在盯著。
……
四月十五,眾人依舊起得很早,洗澡、換衣服、去吃席。
宴席從巳時開始,要一直吃到黃昏,大家看歌舞、飲酒、聯絡感情,前提是彆耍酒瘋,這個容易掉腦袋。
官員和命婦們已經知道這群無官無職無封的人的來曆了,寧國府宣城縣下丘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