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舅,四舅剛剛那個長得漂亮的妹子給我送酸梅湯……”
“人家漂亮你不能惦記,你想想你家是什麼樣,漂亮的多了,怎麼人家給你送一次水喝,你就以為人家想跟你好?”於師傅打斷外甥的話。
“不是……”
“不是什麼?伱看看下丘村做的菜,你中午沒吃嗎?哪不是?”於師傅臉色難看了。
“我的意思是……”
“你的意思?你還敢有意思?你想想你家裡的情況,你娘生病,你們隻有四畝地,你還有個弟弟妹妹,你知道人家那女娃兒家裡嗎?”
“四舅,我是說……”
“你說?你說管用啊?不用你說,我說,我告訴你,這些孩子全都識字會算術,隻這個咱就不能去想了,懂不啊小草。”
“四舅你讓我……”
“我讓你什麼?讓你做錯事?你舅我不是那樣的人啊!你聽話啊!彆說了,也彆想,去乾活。”
小草:“……”
他快瘋了,他想起來在外麵一起乾活的一些人,總是喜歡打斷彆人說的話,不叫彆人把話說完。
你說半句就把你的話接過去,然後哇啦哇啦事情就說到彆處去了。
你再一說,他又給打斷,繼續哇啦哇啦……
他對那樣的人最反感,沒想到四舅也是這樣,太憋屈了。
不過他不能放棄,換個事情他直接就走了,不玩兒了。
他仔細想想,開口:“我娘的病。”
“你娘她也……病怎麼了?”於師傅正打斷彆人過癮呢!突然停下。
“我娘的病他們能看,他們村子有藥鋪,藥鋪裡的藥有宮裡給的,我給他們乾活,他們就願意給我的親人看病,更惠民藥局一樣。”
小草終於把話給說出來,快急哭了,這也就是親舅,換個人早給捶趴下了。
“這樣啊……那,明天,你一早把你娘背來,下丘村不至於騙咱們,我打聽了,人家在福華樓吃飯睡覺不花錢的。”
於師傅這回不想當然了,涉及到妹妹,他一家五個孩子,前四個包括他都是男孩兒,第五個是妹妹。
“明天乾什麼?咱這有車。”朱太一也領了任務,裡長的任務。
“一會兒,不,現在你回去,會趕車不?我跟你走,我會,趕車都不會,你確實不能找鈴兒,就是那個丫頭。”朱太一繼續說。
“我沒……嗯!謝謝!”小草想解釋,突然放棄。
朱太一趕車帶上些零食和熟食,跟小草回家。
一個時辰過去,車又趕回來,帶的東西留在小草家,小草母親於氏來到店裡。
“露啊!你咋樣了?”於師傅看到妹妹眼淚掉下來,妹妹臉色蒼白,眼窩深陷。
“四哥,我沒事,我吃藥了,惠民藥局給的藥,好用著呢!”婦人眼淚也在眼圈裡打轉。
“給你娘抱下來,我把車挪隔壁去,把原來的方子拿出來。”朱太一提醒小草。
小草把母親抱下來,放到凳子上,裡長的妻子過來,拎個椅子,後麵的憨憨搬桌子。
他一隻手抓著方桌的邊緣,桌子像沒有重量似的。
其實這桌子二十多斤,正常抓腿還行,抓上麵的邊緣,涉及到杠杆問題了,一般人抓不住的。
婦人消瘦,麵色蒼白,精神頭不好,衣服是補丁落補丁,卻洗得乾淨。
裡長來了,他到地方仔細看婦人,隨後挽袖子,有孩子端來水盆,他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