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八,裡長又帶著一群人到便民處,送香皂,一共要八千塊香皂,每塊四百文,三千二百貫。
不是一家買,有好幾家,各自掏自己的錢,都是銀子,顯然這些商人比之前買蜂蜜的有錢,規模大。
清點完畢,裡長交一百零六貫又六百六十七文的稅,銀子給一百零六兩,錢呢就是用十文麵值的、五文麵值和兩文的湊。
“朱裡長,還有嗎?有的話我們過些日子還來買。”有買了香皂的人高興地與裡長詢問。
“可不一定,宮中控製的,我下丘村賣之前,都得跟宮中說。”
裡長不說行不行,他主要看缺不缺錢,缺了宮中就會說行,不缺就說不行。
關鍵他不想往外放太多,一多了,彆人就覺得價錢高。
現在這樣就很好,每一次往外放,都能很快被買走,賺來的錢建廠房。
同時保障了南京便民處的地位,彆處買不到的香皂,在這裡掛單,就有可能成交。
回去的時候,裡長看著身上落的蜜蜂,見周圍沒人,與憨憨抱怨:“怎麼這麼多蜂子?”
“河裡也多,他們再不降價,帶來的蜜蜂全死,他們根本不會養。
他們蜂箱的蜜蜂已經不采蜜了,專門到河邊采水,一次隻能帶一點水,用來飲用和降溫。
咱大棚中的不但補水,還要補鹽,並且碟子裡放淺淺的一層,讓蜜蜂能夠順利采到。”
朱聞天知道情況,天太熱了,很多蜜蜂跑出來采水,就死在水裡。
而宋掌櫃他們顯然不懂得如何處理,還想扛著價錢,等把蜜蜂扛死,什麼都拿不到。
“倒是挺可憐的,今天看了,還是三十文一脾。”
裡長搖頭,他不可能當好人,以三十文的價錢購買。
“派人去傳,就說他們的蜜蜂大量死亡,眼看死光了,一脾裡麵基本上找不到活著的了。”朱聞天出主意。
“好,你們先回村,我安排。”裡長著急,蜜蜂都死了,自己上哪買?
他不用專門叫人跑便民處吆喝,他隻需讓居必七的夥計們跟買東西的人聊就行。
買東西的人回去再和其他人說,或者路上遇到人了,也講講為什麼看到的蜜蜂多。
找活計做的人,把消息帶到便民處。
“完了,他們賣蜜蜂的完了,河裡漂著不少死的蜜蜂,估計一脾蜜蜂少個兩三成。”
“你知道不?賣蜜蜂的人,河裡一片片的漂著死蜜蜂,一脾蜜蜂剩不下一半。”
“我告訴你個事情,賣蜜蜂的那裡徹底廢了,整個秦淮河都被死蜜蜂堆滿了,估計活不下來多少。”
“聽說了沒?賣蜜蜂的隻剩下空箱子了,死的蜜蜂衝到長江,把船給堵住了。”
消息經過短暫的傳播,已經把宋掌櫃他們的蜜蜂全說死了。
便民處旁邊的小飯館中,一群人愁眉苦臉地坐在那裡。
“他們怎麼能瞎說?明明還有很多活著的。”王掌櫃憤憤不已。
“確實死了不少,怎麼回事兒?我早上看了,沒采多少蜜,蜂子亂飛。”盧掌櫃根本吃不下東西,嘴上起泡了。
郝掌櫃喝口啤酒,又噗地噴出來,這個沒拿井水鎮,天熱,口感不好:“真苦!不好喝!”
“怎麼辦?究竟降不降價?”王掌櫃看什麼都不順眼,尤其是看宋掌櫃。
宋掌櫃皺皺著臉:“降,就有人買?降……兩文?”
“我不管伱們了,把我的那份拿出來,我降到十文。”有人說著直接離開,去撤自己的單子。
然後他在外麵喊:“一脾蜜蜂十文,隻死了一部分,還有,十文就賣,有人買沒呀?”
“誰願意買?已經開始死了,買到手等著死光,然後把箱子當柴火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