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陽郡主,你休要欺人太甚。”
代侯府老夫人拄著拐杖來到院落,臉上的肉都在顫抖,可見有多生氣。
“原來是老夫人駕臨,本宮有失遠迎。”
湖陽郡主笑眯眯地看著代侯府老夫人。
“老夫人來得正好,我與五郎的婚事,你們是不是該給本宮一個說法。”
“荒唐!你與五郎從不曾有過婚約,何來婚事一說?湖陽郡主,如果你非要胡攪蠻纏,老身拚著老命,也要在禦前告你一狀。”
說到激動處,代侯府老夫人渾身顫抖,唾沫橫飛。
湖陽郡主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態度,“你去告啊。你家韓五郎白白睡了本宮,怎麼著,這就想撇乾淨關係嗎?本宮告訴你們,休想。”
“陛下都已經下令,不許提起此事。郡主糾纏不休,意欲何為?就算你想嫁給我家五郎,陛下那裡也不會答應。”
代侯夫人壓抑著怒火,儘量平靜地說道。
湖陽郡主上下打量代侯夫人,“你是五郎的母親,我得叫你一聲婆母。婆母在上,請……”
“休要胡說八道。”代侯夫人氣得臉色通紅。
湖陽郡主哈哈一笑,“我終於知道,世代軍武的代侯府為何會養出五郎這樣唇紅齒白,貌美如花的少年郎。就是因為有你們在,才有了今日的五郎。我得感謝你們,若不是你們,我也無法享用五郎。”
代侯府老夫人氣得臉色發白,提著拐杖,就想朝湖陽郡主打去。
“老身拚著誥命不要,今日也要教訓你一頓。”
自有下人擋在湖陽郡主跟前,不讓湖陽郡主受到半點傷害。
代侯府老夫人怒斥:“都讓開,老身今日一定要教訓她。就算她是郡主,也不能如此辱人。”
“老夫人彆急著生氣,本宮的話還沒說完。”
湖陽郡主笑嘻嘻的,她一把抓過韓五郎,將他提到眾人麵前。
韓五郎根本不敢反抗。
湖陽郡主指著韓五郎,“想要本宮同五郎徹底斬斷關係,也不是不可以。三萬兩,從今以後,本宮與五郎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乾,如何?”
“三萬兩?郡主莫要獅子大開口。”代侯夫人臉色發青。
湖陽郡主挑眉一笑,像個女流氓,“不給錢也行。今日我就將五郎帶走,等我什麼時候厭棄了他,我自會將他送回來。”
“你,你欺人太甚。”代侯府老夫人指著湖陽郡主大罵。
湖陽郡主毫不在意,“你們給父皇送了十萬兩銀子,斷了本宮的念想,還不許本宮索要一點賠償?想要一文錢不花就將本宮打發走,你們是在做夢嗎?”
“就是因為給陛下送了十萬兩,府中已經沒錢了。還請郡主見諒。”代侯夫人還算平靜。
湖陽郡主嗤笑一聲,“你們有沒有錢,本宮不關心。本宮隻關心自己的利益。誰敢欺我,辱我,我定要叫他百倍償還。
今日我要三萬兩,若是你們不給,那麼下次本宮過來就不是三萬兩的事情,至少是五萬兩。你們自己想清楚。”
代侯府老夫人怒道:“老身這就進宮告狀。老身就不相信,像你這般強盜行徑,宮裡就不管一管。”
湖陽郡主嗬嗬一笑,“儘管去告,本宮就坐在這裡等著你們。”
湖陽擺出混不吝的態度,一時間將代侯府的幾位女眷都鎮住了。
代侯夫人悄悄問下人:“侯爺回來了嗎?”
“侯爺人在軍營,一來一回少說三四個時辰。”
代侯夫人咬牙跺腳,又問道:“世子人呢?”
“世子今日出城公乾,要到天黑才會回來。”
代侯夫人著急。
見老夫人要去宮裡告狀,她急忙攔住,“老夫人,這種事情告狀未必有用。陛下不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畢竟湖陽是陛下的親閨女。”
代侯府老夫人怒極攻心,“難道堂堂侯府,就要被這個潑婦公然敲詐嗎?”
代侯夫人想了想,走上前,“郡主,府中確實沒有那麼多錢。可否寬限幾日。”
湖陽郡主擺手,“上次本宮寬限五郎幾日,結果本宮和五郎的婚約沒了,本宮還損失了一大筆銀錢,連郡主府都被收回去。這一回,說什麼本宮也不會再給你們寬限。今日要麼給三萬兩,要麼本宮將韓五郎帶走。”
代侯夫人蹙眉,心中大罵湖陽郡主不是個東西。
她問道:“府中實在是拿不出這麼多錢,要不少一點。”
“你們能拿出多少?”湖陽郡主問道。
代侯夫人一聽,這是有得談。
她忙說道:“府中湊一湊,還有一萬兩。”
“一萬兩太少,最少兩萬兩。”
“這……”
代侯夫人還在猶豫,老夫人已經做主,“拿老身的私房銀子,快去。”
打發了下人後,老夫人又對湖陽郡主說道:“拿了銀子後,你趕緊給老身滾出去。”
湖陽郡主哈哈一笑,“老夫人慎言,惹怒了本宮,本宮就賴在你們侯府不走了。”
“你,你……”
老夫人氣得心口發痛。
代侯夫人問道:“已經派人去拿銀子,郡主能否放過五郎。”
湖陽郡主輕聲一笑,“本宮真的舍不得五郎。奈何,還是銀子更可親一些。五郎,今世我們沒有緣分,等到來世我們再續前緣。”
湖陽一副深情不移的模樣,韓五郎都快哭了。
嚶嚶嚶,求放過。
湖陽郡主收了銀子,果斷放了韓五郎。
臨走的時候,她還一副好心的模樣,勸道:“老夫人,你先彆氣。以後啊,你多派幾個人看緊了五郎,彆讓他出門,乾脆就當姑娘養得了。
像五郎這般好模樣的少年郎,可是很招人疼的。京城彆的不多,就是公主郡主多。”
代侯府老夫人氣了個半死,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
等湖陽郡主離去,老夫人大罵,“臭不要臉的潑婦!”
代侯夫人歎了一聲,目光不善地盯著韓五郎。
韓五郎很不安。
代侯夫人對老夫人說道:“老夫人消消氣,我們先回房說話。”
同時吩咐下人看牢了韓五郎,不準他出房門一步。那些妖妖嬈嬈的丫鬟,全都攆出去,隻用小廝伺候。
韓五郎欲哭無淚。
代侯府老夫人跟著歎了一聲,這回罕見地沒替韓五郎出頭。
湖陽郡主手握兩萬兩銀票,心滿意足地回到王府。
她決定明天就去少府,說什麼也要從少府身上咬下一塊肉。
向來隻有她欺負彆人的份,什麼時候輪到少府欺她。
哼!
她一定會讓少府內丞好看。
……
裴氏得知湖陽郡主手頭上了有銀子,就琢磨著將湖陽郡主趕出王府。
這根攪屎棍,瞧瞧王府都被她禍害成了什麼樣子。
隻是要如何開口,還要琢磨琢磨。
月初盤點上個月的賬目,裴氏找到了機會。
她特意將寧王請來坐鎮,美其名曰檢查王府裁減用度的成效。
寧王也想知道,這一個月,王府上下到底有沒有省下錢來,具體省下多少錢。
於是他欣然來到春和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