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要是讓顧珊聽到,她絕對一百個不同意。
顧玥這種蛇蠍心腸的女人也叫軟弱,那真正軟弱的女人叫什麼?像她差點被顧玥放火燒死,算什麼?算活該嗎?
幸虧顧珊今日沒跟著過來,要不然非得氣死。
偏心的人,似乎永遠都改不了偏心的毛病。要麼偏心這個,要麼偏心那個。
這一點,在謝氏身上體現得淋漓儘致。
一碗水,謝氏永遠都端不平。
她要麼偏心顧玥,當她對顧玥不滿的時候,就開始偏心顧珊。等到顧玥認錯,做個乖孩子的時候,她又開始偏心起顧玥。
這樣反反複複,結果就是顧玥和顧珊心頭都生出了怨氣。
人的天性,厭惡一切同自己爭搶的人,即便這個人是自己的親姐妹。
顧玥怨恨顧珊搶了自己的寵愛,怨恨謝氏曾經冷酷地放棄她。
顧珊同樣怨恨顧玥明明出嫁,卻因為死了男人,還要回娘家搶她的寵愛。
兩姐妹心中都生出了怨恨,然而謝氏卻認為自己已經做到了最好,儘到了身為母親的責任。
謝氏不知,就是因為她所謂的儘到責任,致使姐妹二人反目成仇,視對方為仇寇。
謝氏咋咋呼呼,吩咐下人將嫁妝清理抬走。就算是一片碎布,也不肯留給海西伯府。
忙了一整天,總算連人帶嫁妝回到了顧府。
顧大人看見顧玥,神情淡淡的,“既然回來了,就守著府中的規矩。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也該長大了,不要再讓為父失望。”
“女兒謹記父親的教誨。”
顧大人揮揮手,示意顧玥退下。
顧琤對她的態度倒也算熱情。
“三妹妹,若有為難的事情,你告訴我,我來幫你。”
“多謝六哥,不會耽誤你讀書嗎?”
“若是我不在府中,你可以找八弟。八弟他會幫你。”
顧玥為難道:“我怕八弟記恨我。”
“親姐弟,沒有隔日仇。”
“我知道了,多謝六哥。”
時隔兩年,顧玥又回到了顧府,住進了熟悉的院落。
就連屋裡的擺件,也和出嫁之前一模一樣。
隻是房子還是那個房子,人卻不是當年那個人。
當年的她心高氣傲,將趙二郎當做自己的終身依靠。
如今的她,心冷如鐵,看透一切,隻會自己而活。
這個夜晚很漫長,天始終不肯亮。顧玥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當天麻麻亮的時候,她才沉沉入睡。
一大早,她到芙蓉院給謝氏請安。
她和顧珊在院門口碰麵。
顧珊看著她,福了福身,“三姐姐昨晚睡得可好?”
“很好,多謝四妹妹關心。”
“三姐姐客氣。”
兩姐妹氣場不合,卻要做出和睦的樣子,一起走進芙蓉院。
謝氏揉揉眉心,“剛得到一個消息,昨晚上海西伯府走了水。聽說燒了賬房,還死了人。”
顧玥心頭猛地一跳,麵上卻強做鎮定。
顧珊第一時間朝顧玥看去,“三姐姐一離開,海西伯府就走水,真是巧啊。”
顧玥沒搭理顧珊,她一臉擔心地問道:“情況嚴重嗎?死了多少人?死的誰?”
謝氏搖頭,“我也是剛得到消息,好像是賬房死了。具體情況要等晚上你父親回來才知道。”
顧玥心頭鬆了一口氣。
賬房死了,真是太好啦。
謝實沒有騙他。
顧玥強壓著心頭的喜意,如常地聊著家常。
然而丫鬟葡萄卻手心冒著冷汗,全是因為恐懼。
海西伯府走水的消息傳遍了京城。
顧玖一聽海西伯府,就留心上了。
她吩咐人出門打聽消息。
海西伯府昨晚半夜三更突然走水,古怪得很。
更古怪的是,走水的地方竟然是防火最嚴密的賬房,而且還死了一個賬房先生。
“京城都在議論,海西伯府這回走水隻怕不簡單。”白仲躬身說道。
顧玖問道:“海西伯府損失了多少?”
“具體的數目沒有打聽到,隻聽說燒了許多賬本,還燒了上萬兩的銀票。這一回海西伯府損失慘重。”
“你確定是上萬兩?”
白仲點頭,“小的托關係問了在海西伯府當差的人,的確是燒了上萬兩的銀票。去年下半年的賬本,以及今年的賬本全都燒沒了。死了的賬房有很大的嫌疑,有人說賬房貪墨銀子,得知東窗事發,於是畏罪自儘,連帶著賬本也給燒了。”
顧玖聽完笑了起來。
她揮揮手,叫白仲盯著海西伯府那邊。
等人離去,顧玖嘲諷一笑,“我的三妹妹,手段輩出,不佩服她都不行。”
青梅吃了一驚,“夫人的意思是,這把火是三姑奶奶放的?”
顧玖嗤笑一聲,“這把火當然不是顧玥放的,昨日她已經回到了顧府。但是海西伯府這把火,同顧玥肯定脫不了關係。”
顧玖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自己的推論,但是她就是知道這件事情同顧玥有關。
當她聽到海西伯府失火的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顧玥。
顧玥是在報複,也是在撈好處。
至於死掉的賬房,要麼是被殺人滅口,要麼就是替死鬼。
總之那個賬房肯定不乾淨,也肯定同顧玥有關係。
過去一年,顧玥在海西伯府守寡。沒人會特意留意一個寡婦,人們會下意識的忽略寡婦。
一年的時間,收買一個賬房,以顧玥的手段,應該不難辦到。
顧玖嘖嘖稱歎,顧玥真是太能折騰了。而且如今的顧玥學會了隱忍,殺傷力是過去的十倍不止。
“照著夫人的推測,三姑奶奶應該還有同夥。”
顧玖笑了笑,“她自然有同夥。”
隻是顧玖猜不到顧玥的同夥究竟是誰。
從趙二郎的死,到昨晚海西伯府賬房走水,這一些列的事情,明顯經過了靜心的計劃。
計劃縝密,行動力強,事後還能全身而退,順帶替顧玥洗清嫌疑。這樣的人可不簡單,絕非等閒之輩。
顧玖太好奇,好奇顧玥背後的人到底是誰。
她要將這個人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