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劉議嘮叨,“大哥兒是王府嫡長孫,占著嫡長,理應更貴重些。”
劉議笑了笑,“照著你這說法,大哥是王府的嫡長子,豈不是更加貴重。等到父王登基,就該立他為太子。”
蕭琴兒抿唇一笑,“就該叫父王立大公子為太子。本朝太子,就沒有一個好下場。大公子被立為太子後,定會步上前麵那些太子的後塵,最後落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休要胡說八道。”劉議輕聲嗬斥,“這種話豈能隨意說出來。”
蕭琴兒委屈道:“我隻你麵前說這些話。外人麵前,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巴,從不亂說。”
劉議哼了一聲,“你還敢說自己管得住嘴巴。上次在春和堂,為了大嫂的事情,你和二嫂當著母妃的麵爭執,說了多少不該說的話。”
蕭琴兒氣惱,“這事都過去了多久,你怎麼又翻起了舊賬。”
劉議板著臉,“如今非同一般,我能不翻舊賬嗎?今日我不翻舊賬,改日朝臣也會替我翻舊賬,彈劾我不敬長兄長嫂,兄弟失和。再將你說的那些話翻出來,我就得替你背黑鍋。”
蕭琴兒嘟著嘴,“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
劉議眼睛微微眯起,“父王這些年,被人彈劾還少嗎?遠的不說,就說你嫁進門這幾年,父王受了多少委屈,母妃又受了多少驚嚇?
這還隻是近幾年的情況。早些年,父王更不知受了多少罪。朝臣對於皇孫的言行,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對於皇子,朝臣們恨不得瞪大了眼睛,雞蛋裡麵挑骨頭,沒毛病也要挑出毛病來。你的言行再不加收斂,胡亂說話,將來我一定會被你害死。”
見劉議說得如此嚴重,蕭琴兒心裡頭也是惴惴不安,“真有如此厲害嗎?”
劉議哼了一聲,“你當禦史台的禦史都是光吃飯不乾事的人嗎?他們最愛做的事情,就是盯著皇子挑毛病,盼著有朝一日踩著皇子的屍骨名動天下,成為天下讀書人敬仰的名士。
本公子不樂意被禦史踩在頭上,所以你得給我收斂點。再敢亂說話,惹來亂子,我定不會對你客氣。”
蕭琴兒氣惱,“那幫禦史全都不乾人事,沒一個好東西。”
“剛才這話,以後也不準說,當心落到有心人耳朵裡,又是一場官司。”
蕭琴兒有些暴躁,“這不能說,那不能說,表哥你告訴我,我還能說什麼?”
“說說家常,聊聊子女就成了。旁的事情,聽都不要聽。”
“你是想讓我做個聾子,瞎子,啞巴嗎?不能說就算了,連聽都不能聽,你不要太過分。”
劉議將書本甩在桌上,“你叫我不要太過分?”
蕭琴兒木著一張臉,“我說錯了嗎?”
“你難道沒錯嗎?”
蕭琴兒賭氣,“彆人都說父王立為儲君,我們做子女兒媳的也要跟著風光。結果到了你這裡,不見風光,反倒是比過去更加拘束,這日子過得如此乏味有何意義。我現在真的是提不起半點勁。原來的興致,全都叫你給敗壞了。”
劉議怒極反笑,“你嫌棄管你管得太嚴,你直說就是,何必牢騷滿腹。”
“我現在就是在抱怨,你聽不出來嗎?”
“你確定要和我吵?那我今晚就歇廂房。”
“你去,你趕緊去。你要是去了,我再也不理你。”
蕭琴兒發起脾氣,倒是叫劉議為難。
罷了,罷了,他一個大男人何必同小女子計較。
“行了,行了,我不去廂房歇息,你高興了吧。”
蕭琴兒破涕為笑,“先說好,可不是我攔著不讓你去。”
“我知道,是我自己不樂意去,同你沒關係。”
蕭琴兒心花怒放,心裡頭就跟吃了蜜糖一樣甜。
表哥心裡頭,始終還是她更重要。
……
三房這邊,濃鬱的藥味從房裡飄出來,丫鬟們身上都帶著藥香味。
“咳咳咳……”
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叫人聽著都覺著難受,更彆提克咳嗽的人已經被病痛折磨了數年。
三夫人歪躺在榻上,同三公子閒聊。
“父王被立為儲君,將來公子就由皇孫變為皇子。每年俸祿隻多不少。我們手頭上就能更寬裕一些。”
三公子嗯了一聲,“養的人,也會比現在多十倍。”
三公子窩在軟塌上,臉色清灰,眼底下都是陰影。
“你叫我連累了,都是我的錯。”三夫人又傷心起來。
三公子捏著手中的扳指,“上次同大哥見了一麵,他說了些話,仔細想想也有道理。”
“什麼話?”
“都說我們得的病會傳染,為何這院裡伺候的下人,個個健健康康,並沒有傳染?可見你我二人的病,並不能傳染。”
“若是我們的病不會傳染,為何公子又會得病?妾身還記得,剛嫁給你的時候,你的身體可健壯了。”
三夫人蔡氏輕聲說道。
三公子嗯了一聲,“所以上次碰麵的時候,大哥才會問我,有什麼是你我二人單用,丫鬟們卻不經手。”
“公子這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