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議笑了笑,“難不成皇子身份還比不上王府公子身份嗎?三哥沒了蔡氏,轉身就可以娶李氏,王氏,張氏。多少人盼不來的好機會,叫三哥遇上,我看不出這有什麼不好。”
二公子輕笑一聲,“四弟應該知道,我指的不是這件事。大哥此舉,實在是過於跋扈。等他做了嫡長皇子,還有我們這些兄弟地活路嗎?”
劉議哈哈一笑,“活路是自己掙的,可不是彆人給的。二哥與其在這裡擔心有的沒的,不如趕緊生個嫡子來得好。”
“你?”
“我說錯了嗎?我與大哥都有了嫡子,唯有二哥你,隻有一個嫡女。對了,我聽說你的妾室有了身孕,要是生出庶長子,嫡庶相爭,內院不穩,可不是什麼好兆頭。言儘於此,告辭!”
劉議瀟灑離去,徒留二公子在涼亭吹冷風。
寒風呼嘯,帶走了身上僅有一點熱氣。
可是比不上二公子心頭的涼意。
二公子心頭,哇涼哇涼。
老四竟然如此平和的麵對劉詔,實在是出乎意外。
看來這一年,老四的確長進不少。
寒風吹得人發抖,二公子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劉議回到西院。
蕭琴兒好奇問他,“二公子同你說了什麼?”
劉議歪躺在羅漢榻上,“不過是閒聊了幾句。”
蕭琴兒不是笨蛋,隻要她願意動腦子深想,也能猜到一些真相。
“是不是因為大公子要替那個許氏翻案,牽連到蔡家,二公子才找你說話。”
劉議掃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蕭琴兒哼了一聲,“他想讓你出頭,自己躲在後麵漁翁之利,真是無恥。”
“你倒是看得透徹。”劉議調侃道。
蕭琴兒剜了他一眼,“我又不是笨蛋,這麼明顯的事情我怎麼就看不透。倒是你,你是怎麼想的。”
劉議笑了笑,說道:“不用理會二房。父王還沒登基稱帝,一個個已經按耐不住。”
蕭琴兒挨著他,兩人鼻息相聞,“我看五弟,六弟,也都是不安分的。還有父王後院那些女人,一個個都在蠢蠢欲動。”
“不用去管那些人。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搜羅人才,開源節流。”
“我知道。我已經尋鋪子,打算再開個珠寶鋪子。”
“這事你自己拿定主意,不用問我。”
蕭琴兒咬著唇,“我這肚子還沒動靜,你失望嗎?”
劉議笑了笑,“多來幾次,就會有動靜。”
蕭琴兒咯咯咯地笑起來,笑過之後她才問道,“你猜父王會同意大公子的提議,替許氏翻案嗎?”
“一定會。”
“你怎麼這麼肯定?”
劉議輕聲一笑,說道:“因為我若是父王,我也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拿姻親蔡家殺雞儆猴,沒有比這個更合適的。樹立儲君權威,叫人見識儲君做事手段,就在蔡家身上。”
蕭琴兒嘖嘖稱歎,“可憐的三嫂,蔡家垮了,她可怎麼辦?”
劉議輕蔑一笑,“為顯王府仁慈,三嫂不會被趕出王府。最多就是換個身份,繼續留在三哥身邊。”
“你是說,三嫂會被貶為妾室?”
“一道旨意的小事,父王會替三哥料理。”
蕭琴兒有些同情三夫人蔡氏,“從妻到妾,年齡又大了,又沒子女旁身,三嫂將來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你還替她擔心?你不是最討厭她嗎?”
蕭琴兒哼了一聲,“我雖然討厭她,卻也沒盼著她被貶為妾室。同為王府夫人,我也會感同身受,替她不值。”
劉議卻搖頭說道:“她已經比她的那些姐妹幸運多了。若非嫁到王府,她也隻有一死了之。也隻有王府,能容她繼續活下去。”
王府的規矩,絕對沒有那些標榜百年世家,或是書香門第嚴苛。
私下裡,世家大族對皇室宗親多有詬病。
一來是皇室宗親經常乾出刷新人類底線的事情,臭不要臉的事情更是數不勝數。
二是,皇室宗親,看似高貴,正兒八經論起來,卻是貴族圈子裡最不講究規矩的一群人。
像湖陽郡主那樣的人,絕不可能出現在世家貴族,但凡有一點苗頭都被沉塘弄死了。
甚至世家閨閣姑娘,連類似的事情聽都沒聽說過。
世家姑娘們嚴守規矩,哪裡想得到女子還能養麵首,睡和尚。
刷新三觀的存在,家長豈會讓自家姑娘被這種汙穢事情汙染。
自然是嚴防死守,一個字都不準透露。
彆看湖陽郡主養麵首,好像動靜很大,仿佛全京城的人都知道。
其實那點動靜,隻限於圈子裡的人知道。皇室也是要臉麵的,不可能任由消息亂飛。
至於湖陽睡和尚一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王府內,到目前也有很多人不知道湖陽睡過一個小高僧。
說回正題。
正因為王府的規矩並那麼嚴苛,也不講究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等到蔡家出事,王府才容得下蔡氏繼續留在三公子身邊。
換做彆的府邸,不是死就是被休,最好的情況也是被趕到佛堂或是莊子上關起來,一輩子就這樣了。
蕭琴兒說道:“今日父王回來後,如果父王果真要翻案,改明兒我去看看三嫂,儘一儘心意。”
“去吧。等到案子結束,你想儘心意,也不合適。”
的確。
正妻與妾室豈能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