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愧疚道:“隻恨我沒本事替父皇分憂。”
“隻是你是個孝順的,替你父皇的話,好好養身體。身體養好了,才能養孩子。”
三殿下劉言失望地離開皇宮。
回到王府後,他找到管家,詢問公中如今有多少產業,有多少結餘。
管家自然不肯告訴他,“殿下可彆為難小的。”
劉言不悅,“隻是問一聲府中有多少產業,瞧你為難的樣子。”
管家委屈,“殿下也該知道,如今府中的產業,名義上掛在王府,實則是少府在派人打理。具體盈利情況,小的真不知道啊。”
“連賬房也不清楚嗎?”
“賬房現在隻負責從少府要錢,做個流水賬。”
劉言蹙眉,“為何要讓少府打理王府的產業?”
“王府的產業,本就是陛下置辦的。陛下一切事情,皆由少府打理。那些產業,理應也該由少府打理。就連皇後娘娘,也將嫁妝交給了少府打理。娘娘的陪房,都在少府領了差事,有了官身。”
“當真?”
“此事當然是真的。殿下之前都沒聽說嗎?”
三殿下劉言搖頭,他身邊得用的人太少,消息不夠靈通。
彆人都知道的消息,偏生他不知道,心裡頭就堵著一口氣。
他臉色不好看,態度有些強硬地打發了管家。
他想來想去,還是去找了二殿下。
兩人都是庶出,某種意義上,兩人利益一致。
這府裡幾兄弟,眼看著就要拉幫結派,分成幾個小團體,暗地裡鬥起來。
文德帝完全顧不上幾個兒子。
就算事先知道幾個兒子會鬥起來,文德帝估摸著也無所謂。
他向來是支持兒子們互鬥,隻要彆鬥出人命就成。
什麼兄友弟恭,那都是個屁。
明知道是假的,文德帝也不要求兒子們在他麵前演戲。
文德帝這一點比先帝強,他不虛偽。
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他不會強迫兒子們去做。
就比如,兄友弟恭,他就做不到。
所以兒子們想鬥就鬥吧。
文德帝特想得開。
也算是帝王中,最想得開的人。
他的後宮,也是這個風格。
他沒指望後宮女人一團和氣,也就不勉強大家在他麵前做戲。
裴皇後吐槽他的女人,他樂嗬嗬的聽著。
蕭太後吐槽兒媳婦,他也樂嗬嗬聽著。
但是嬪妃們,誰敢當他的麵吐槽皇後和太後,抱歉了,一切照著規矩來。
文德帝不求女人們一團和氣,卻也不許有人破壞規矩。
他對幾個兒子也是一樣的要求。鬥可以,但是彆壞了規矩。
誰敢壞了規矩,他就用規矩教訓人。
……
盛夏,天亮的早。
京城早早地從睡夢中醒來。
鄧存禮帶著人,將彆院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確保今兒的茶會能順利舉辦。
他看了眼天色,“多準備一百把雨傘,今兒說不定會下雨。叫廚房準備足夠多的食材,夫人說了,今天的自助餐,一定要讓所有來賓留下深刻的印象。多搬點酒水來。
總之儘可能多做準備。萬一下雨,賓客會停留較長時間。不多做點準備,彆到最後連吃的喝的都沒有,夫人的臉麵都被你們丟儘了。”
下人們領了命令,快速行動起來。
這處彆院,是湖陽郡主的產業。
上一次,為了修繕三大殿,顧玖在此處舉辦了有史以來第一次投標大會。
當初的盛況,有幸見識過的人,都不會忘記。
這一回,依舊是在這個彆院,不過彆院的裝修,早就換了風格。
白仲來到鄧存禮身邊,問道:“夫人今兒會來嗎?”
“禦哥兒著涼,夫人隻怕走不開。”
白仲頓時有點慌,“就靠我們開這個招標茶會,能行嗎?”
鄧存禮往椅子一座,氣勢一出來,無人敢小覷。
“我們怎麼就不行?每年做著上百萬的生意,怎麼著,你還怕那些土財主?”
白仲擺手,“土財主我自然是不怕的。但是我聽說,這回來的人其中有幾個是洛州當地的望族,還有幾個世家。另外京城這邊,幾位大人的家人也會出席。
來的這些人不起眼,可是架不住他們背後站著大人物。夫人不露麵,萬一彆人當我們怠慢,如何是好?”
鄧存禮笑了起來,“放心吧,即便夫人不露麵,湖陽郡主肯定會出席。夫人早就和湖陽郡主打了招呼,叫她幫忙撐場子。”
“果真?”
“此事千真萬確。”
白仲卻說道:“我更緊張了。湖陽郡主不來還好,她一來,真不知道今日茶會會辦成什麼樣子。要是完不成夫人交代的任務,如何是好?”
顧玖給二人下的任務目標,利用茶會,募集一百萬兩白銀的資金。
一百萬兩不多,朝特定目標募集資金才是最難的。
從京城到洛州這條路,途徑十幾個縣。
這些縣,凡是有名望,在當地有話語權的人,都被請到了京城。
加上洛州和京城兩地大戶,顧玖下了死規定,必須從從這些人身上募集資金。
把這些人,就算是綁架,也要綁上修路的賊船。
修路涉及到方方麵麵,沿途所過之處,與當地官府,百姓,都需要協調。
這就需要當地有名望的人出頭,幫忙解決各種利益衝突,各種紛爭。
現代社會修路,都免不了各種紛爭衝突,更何況是在古代修路。
顧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
在京城,出了問題,她自己就能解決。
但是地方上,還是本地人說話好使。
所以,這條路所經過的每一個縣,至少要拉攏兩家在當地有名望家族出錢投資。
以此確保工程順利進行。
這個任務不容易完成。
所以白仲很愁,他怕完不成任務。
“愁什麼啊?”
福雅公主的小兒子黃去病拿著扇子,一副風流公子的打扮,晃悠悠走了進來。
白仲和他熟悉,一下跳起來,“您今兒怎麼來了?”
“嫂嫂請我出麵撐場子,我自然要來。而且這條水泥路路我還投了錢進來。”
白仲好奇問道:“你投了多少錢?”
黃去病咧嘴一笑,“不多,也就十來萬吧。”
白仲笑道:“我們也都投了錢。”
“知道!這些年,你們跟著嫂嫂沒少賺錢吧。鄧公公,你現在可是豪富啊。”
鄧存禮麵目嚴肅,“黃公子彆開玩笑。咱家算什麼豪富。”
白仲卻拆台,“鄧公公是我們當中,當之無愧最有錢的人。”
那是因為鄧存禮本錢厚,有膽量。
當初做雨花巷項目,誰都不看好,而他卻一口氣投了三千兩,把棺材本都拿了出來。
世上最賺錢的辦法,就是錢生錢。
於是乎,鄧存禮就成了顧玖名下所有人中,最有錢的那個。
鄧存禮有些好奇地問道:“黃公子一口氣投了十萬兩進來,就不怕收不回本錢?”
黃去病哈哈一笑,“本公子怕什麼。五十裡一個收費站,行人不收費,過車馬,一輛車三文錢,一匹馬三文錢,一頭驢也是三文錢。
三文錢的確少,可是架不住聚少成多。我對這條水泥路的前景很看好,修通後,定然是車來車往,行人絡繹不絕。那點本錢,要不了幾年就能收回來。之後,每收一文錢都是賺。
我已經派人南下去洛州置辦產業。等這條路修通,洛州那邊的土地房價都會漲一截。你們要是有錢,也趕緊去置辦點產業。明年路修通了,轉手賣出去,也能賺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