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府家令開始訴苦。
“南邊宗族勢力強大,少府錢莊在南邊的進展一直不太順。”
文德帝一聽,直接說道:“不是還有金吾衛嘛。朕就不信,那些地方豪強,敢和金吾衛作對。改日朕就叫金吾衛前往南邊,殺他個人頭滾滾。把反對的人都殺了,少府錢莊在南邊能辦起來嗎?”
少府家令麵對文德帝的目光,下意識打了冷戰。
他在文德帝的眼中嗎,看到了濃濃殺意。
顯然,要在南邊大開殺戒,並非文德帝心血來潮,而是早有這個想法。隻是在等待一個契機。
少府錢莊在南邊進展不順,給了文德帝大開殺戒的理由。
文德帝登基兩年,隻是在開耀三十八年,蔡家屠村案,一口氣殺了一千個人。
之後,一年多時間,文德帝極少開殺戒。
朝臣們都說,文德帝比起先帝,仁慈,是個仁君。
如今看來,哪裡是什麼仁君。文德帝是在憋大招啊。
不殺則已,一開殺戒就是人頭滾滾,成千上萬人受到牽連。
文德帝同先帝不愧是父子,都是一樣的嗜殺,隻不過方式不一樣。
少府家令喉嚨滾動,深吸一口氣,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能,能辦起來。”
文德帝哈哈一笑,“能辦起來就好!朕對少府錢莊寄予厚望。朕的百姓能不能有好日子過,你們少府錢莊擔著大責任。
朝廷力有不逮,很多地方顧及不到。但是少府錢莊不一樣,凡是需要錢的地方,就該有少府錢莊的人員。
大周天下,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除了地方官員的彙報,錢莊也要承擔起信息搜集的重擔。
朕不希望少府錢莊也出現欺上瞞下的情況。叔祖,你明白朕的意思嗎?”
“臣不敢當!臣明白!臣一定辦好陛下交代的差事。”
文德帝滿意地點點頭,“你的忠誠,朕是知道的。這些年,少府在你手中,是越來越好。不僅養活了那麼多人,每年還能有這麼多結餘,殊為不易。但是,朕知道少府還可以做得更好,賺更多的錢。戶部顧及不到的地方,少府要主動承擔起責任。”
“微臣遵旨!”
少府家令壓力山大。
少府能有今天的成績,他都拚儘了全力,幾乎榨乾了少府的潛力。
還要再接再厲,賺取更多的錢。
一時間,少府家令很愁。
錢不是那麼好賺的,新的利潤點到底要從哪裡來?
目前看來,還是得指望少府錢莊。
文德帝坐在案頭,翻閱著賬本。
他好奇問道:“存錢還要給利息?這是怎麼回事?”
這年頭,人們將錢存入錢莊,不僅沒利息,還得倒給錢莊一筆保管費。
少府錢莊之前也是這麼弄的。
但是隨著業務量增大,少府吸納儲蓄的速度,遠遠趕不上貸款的速度。
少府本身的資金量不是無限的,單靠少府的資金支持,錢莊根本做不大。
這也是為什麼,這年頭的私人錢莊,即便是規模最大的私人錢莊,也沒辦法做到遍地開花。隻能在有限的繁華的城市開分店。
偏遠地方,隻能眼睜睜看著地頭蛇給壟斷了。
少府家令偶爾在顧玖麵前提起這件事,感慨資金壓力大。
顧玖當時就嗤笑他,“你們少府錢莊抱著個金山,卻不知道錢生錢,真是叫人好生煩躁。若是叫我來做這個錢莊生意,保證什麼私人錢莊,少府錢莊,統統喝西北風去。無人能和我競爭。”
好大的口氣。
少府家令一聽,頓時興奮起來。
他當即就問道:“這錢莊除了借貸外,還怎麼錢生錢?”
接著又好奇問了一句,“你怎麼不做錢莊生意?”
顧玖歎了一聲,很委屈啊,“我若插手錢莊業務,要不了幾年就能做成大周規模最大的錢莊,將天下大部分銀錢摟在手裡。本來做房產已經夠打眼,手裡再捏著個下金蛋的錢莊,我怕自己腦袋搬家。”
這話當時少府家令聽了,隻當顧玖誇大其詞,杞人憂天。
將全天下大部分的銀錢摟在手裡,玩笑也不是這麼開的。
但是後來顧玖給他出了主意,目前隻是剛開始試行,少府家令就敏銳的知道,真叫顧玖去開錢莊,就真沒有少府錢莊的事了。
天下的錢,真的有可能被她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