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酒席。
劉詔坐了上位,緊挨著顧大人。
顧大人幾杯酒下肚,就拍著劉詔的肩膀,嚷嚷起來。
“女婿啊,我很難啊!顧珽那臭小子,當兵幾年,每年都是過年的時候才有一封信寄回來。我看他分明是忘了自己姓什麼,忘了家在哪裡。我早就說,不能叫他出去當兵,當了兵就學壞了。這個臭小子,偏不聽。還有小玖,也犯糊塗,竟然站在臭小子那邊。”
劉詔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沒有絲毫不耐煩。
倒是顧琤一臉緊張。
見顧大人的酒杯空了,劉詔主動提起酒壺,給顧大人斟酒。
“嶽父喝酒。”
“喝喝……”
顧大人舉起酒杯,一口喝掉。
“本官一心一意替幾個孩子打算,可是沒一個領情的。這個,這個,過了年全都要去當兵。我是做了什麼孽,竟然攤上一群不孝子。”
老四顧珩,老八顧珙都低著頭。他們有一萬句反駁,隻是沒膽子在大皇子劉詔麵前說出口。
再說了,過了元宵他們就要去軍營報到。
顧大人要發牢騷,就隨他吧。
劉詔始終麵帶淺笑,繼續斟酒,勸酒,“嶽父喝酒。”
對於顧大人所說的話,劉詔不發表絲毫看法。
顧大人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喝多了,就不停的嚷嚷。
“本官自幼讀書,年過二十就考取了進士,也算是少年有為。這些年,無論是外放,還是京官,一直兢兢業業,不敢有絲毫懈怠。卻不料,一大把年紀,卻越混越差勁。女婿,嶽父我心頭苦啊!”
“嶽父多喝兩杯酒就不苦了。”
一壺酒,大半都進了顧大人的嘴。
不出意外,顧大人被劉詔給灌醉了。
“本官沒醉,還能喝。來,我們繼續喝。”
醉了的人都喜歡說自己沒醉。
顧琤見狀,趕緊派人將顧大人扶下去休息。
太丟人了。
大過年的,至於這樣嗎?
顧琤身為半個當家人,少不得給劉詔,還有顧珊的夫君賠罪。
劉詔含笑說道:“無妨!喝酒就是要儘興。”
見劉詔真的沒生氣,顧琤才偷偷鬆了一口氣。
吃了酒,自有各種玩耍。
歇了一兩個時辰,顧玖和劉詔坐著馬車啟程回王府。
顧府這邊,一直到傍晚,顧大人才從醉酒中醒來。
剛醒來,他就問管家顧全,“大殿下人呢?”
“人已經走了。”
“走了?怎麼沒攔住?”顧大人著急上火。
管家顧全說道:“大殿下晚上還有一頓酒,得趕著回去。”
整個正月,顧玖和劉詔兩口子,就是從一個酒席奔赴下一個酒席。每天都是在吃酒席中度過。
顧大人一聽,拍著大腿,十分懊惱。
“失策啊,本官怎麼就喝醉了。大殿下實在是奸猾,本官將話都說得那麼透徹,他竟然一句回應都沒有,一直和本官裝傻。反過來還灌醉了我,可惡。”
管家顧全忙著安慰顧大人,“老爺放寬心。等開了年,再去吏部探探口風。實在不行,直接上王府,請二姑奶奶和殿下出麵。總有辦法幫著大人起複。”
“不僅要起複,最好能進六部衙門。”
顧大人又一次懊惱自己沒抓住機會,喝醉了酒。
又恨劉詔太過狡猾,儘灌他的酒,一句實話都沒有。
“劉詔這人,心思實在是深沉得很。”
管家顧全深以為然。
劉詔每回來顧府做客,從未在人前露過任何口風。
馬車上,顧玖問劉詔,“聽下人說,中午吃酒的時候,老爺拉著你一個勁的瞎說。”
劉詔笑了笑,一本正經胡說八道,“沒有瞎說,都是嶽父大人的肺腑之言。沒想到嶽父大人對我如此信任,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顧玖差點沒繃住,當場破功笑出來。
她嘴角抽抽,“他編排我和三哥了嗎?肯定有的,我知道他對我有諸多不滿。”
劉詔微微搖頭,“嶽父大人以你為傲。”
睜眼說瞎話。
顧玖白了他一眼。
……
天天吃酒,初五這天就輪到了蘇家。
大上午,顧玖帶著孩子,還有劉詔去蘇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