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糾結了幾秒鐘,將亂七八糟地念頭甩出去,圍著湖邊散步吹風。
陳敏和丫鬟們彙合,“我們回戲樓吧。”
“姑娘彆不開心。那個蘇公子,也沒見得多好。”
“你們誤會了,我並不是因為蘇公子難過。隻是對自己婚事成了老大難,有些感慨罷了。”
今日換做李公子,吳公子……被拒絕後,她一樣會難過。
她知道彆人嫌棄她的理由,可是沒得選擇。沒有人能決定自己的父母是誰。
陳敏隻能受著。
她想到生氣的地方,就賭氣說道:“大不了做老姑娘。拿著嫁妝,我自己養活自己。”
“姑娘千萬彆鑽牛角尖,不值當。”
“姑娘遲早會找到如意郎君。”
丫鬟們七嘴八舌地勸解。
陳敏苦笑一聲,“我知道,不過隨口說說而已。”
她還不知道,這會正有人在談論她的婚事。
……
顧玖回到東院上房,帶著兒子禦哥兒一起睡午覺。
半夢半醒,感覺到有人靠近。
熟悉的氣息,她就沒睜開眼睛。
人在床邊坐了一會就離開了。
劉詔去了文書苑書房。
書房外,侍衛都在十步以外。沒有命令,誰都不準靠近書房。
劉詔坐在書桌前,神情淡漠。
錢富從手中拿出一頁紙,“這是吳先生給的名單,請殿下過目。”
劉詔將名單掃了眼,將上麵的人名全都記住。然後將紙張丟入火盆裡麵,燒了。
他對錢富說道:“等過了元宵,就叫吳先生他們搬到南城門外居住。本公子替他們置辦了宅院,正好住進去。”
錢富躬身領命,“吳先生叫老奴提醒殿下,夫人風頭正盛,若是不加壓製,勢必越過殿下。”
劉詔冷冷一笑,“本殿下為何要壓製夫人的風頭?若非知道他是好心,本殿下定不會饒他。”
錢富似乎早就料到劉詔會如此說,“吳先生還說,殿下若是不願意壓製夫人的風頭,那麼殿下不如趁機低調行事,凡事不要出頭。”
劉詔不置可否,一直沉默。
錢富遲疑了一下,“吳先生解釋說,陛下登基區區兩年,如今做什麼都為時過早。殿下低調行事,暗中積蓄力量,待十年八年之後,殿下的機會便來了。屆時一飛衝天,誰能阻擋。”
劉詔點點頭,“叫吳先生去考科舉吧。”
錢富卻說道:“吳先生說他早就斷了科舉之路。還說論才學,他就是不入流,他隻會奇謀,隻會替殿下出謀劃策。”
劉詔聞言,笑了起來,“他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他不想考科舉,你替本殿下問問他,可願意去書院做個教習先生。”
錢富躬身領命,“老奴會將殿下的話帶給吳先生。隻是殿下為何要讓吳先生去書院?”
劉詔把玩著一串佛珠,麵無表情地說道:“他需要一個身份,本殿下也需要一個地方同他會麵,而不會引起他人的懷疑。”
吳先生並不是什麼正經人,他可是登記在冊的通緝犯。是劉詔幫他洗白了身份。
吳先生以謀士的身份被劉詔養在外麵。
然而,二人雖為主翁和謀士,卻難得見一麵。
隻因為太過敏感。
皇子未開府,哪能公然養著謀士清客。
劉詔又說道:“書院是個好去處,其他兩位先生,都送到書院那邊安頓。記得提醒他們,幫本殿下物色人才。”
錢富躬身領命,又有些擔心,“夫人那邊,要說一聲嗎?”
劉詔臉色一沉,“瞞著她,一個字都不準吐露。”
“老奴明白了。”
頓了頓,錢富又說道:“湖陽郡主同蘇家的婚事黃了。”
劉詔微微眯起眼睛。
錢富又說道:“福明郡主想和湖陽郡主結親。”
劉詔微微搖頭,“破壞這門婚事。”
錢富點頭應下,“老奴會派人辦好此事。周怡在花園攔住夫人,想讓夫人幫她說話,被夫人給拒絕了。”
劉詔聽完,笑了起來,笑容中都是嘲諷之色,“福明郡主最近很活躍啊。才安分了一年就忍不住了。給她點教訓,叫她繼續安分守己。”
錢富記下此事。
頓了頓,他才提起最要緊的事情,“無望師父回京了。”
湖陽郡主心心念念的小高僧無望回京了。
然而,湖陽郡主一點消息都沒得到。
劉詔難得麵露喜色,“他回來了,這麼快。事情他都辦妥了嗎?”
“他在城外白雲寺掛單,收到他傳來的消息。老奴還不曾和他見麵。”
“安排一下,明日本殿下出城見他。”
劉詔當機立斷做了決定。他靠著椅背,微眯著眼睛深思。
誰都想不到,小高僧無望會是劉詔的人。
小高僧無望當年離開京城,是奉命行事。
奉的就是劉詔的命令。
劉詔把玩著佛珠,一顆顆佛珠,猶如是他手中的棋子。
任何看似不起眼的人物,都有可能是他早就布下的眼線暗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