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幾年,媒婆再次登門。
不等顧喻娘故技重施,將媒婆趕出去,媒婆搶先一步,一頓狂風暴雨,疾言厲色將顧喻娘給嚇住了。
一直到媒婆離開,顧喻娘才回過神來。
然後就開始嚎啕大哭,“天啦,這是要我命啊!老三竟然妄想娶郡主娘娘的閨女,他是得了失心瘋,還是想要弄死我啊!我要去找老三,叫他推了這門婚事。”
“娘,去不得。老三說了,誰敢去縣衙找他,他拚著不要前程也要和我們斷絕關係。到時候誰來養活娘啊!”
幾個兒子紛紛攔著。
顧喻娘氣得要吐血。
她也想住縣衙逞威風。可是顧喻在上任前就堵死了所有人的路。
不是沒鬨過,當初她扛著棉被去縣衙鬨。
顧喻那王八蛋,在人前做孝子,哄騙她,將她哄到後院。
到了後院,一句話說,直接堵了嘴,丟進馬車,送回京城家中。
不僅如此,顧喻因為此事,愣是停了家中三個月的銀錢。
並且讓京城府尹的衙役,還有繡衣衛,三天兩頭到家中鬨事,甚至一度將幾個兄弟抓到大牢關了幾天。
事後,顧喻敲打幾個兄弟,“看不住娘,放任娘出門瞎鬨,那麼就彆怪我不顧兄弟情分。老老實實守著娘,不準娘去縣衙鬨,我自會送銀錢回家,鋪子也叫你們繼續開著。
否則,我是不能對親娘怎麼樣,但是對付你們還有幾位侄兒,那是一點壓力都沒有。想要水刑還是鞭刑,隨便你們選。”
顧喻一番軟硬兼施,將幾個兄弟鎮住了。
有他們看著顧喻娘,這兩年顧喻娘才沒敢去縣衙鬨場子。
如今顧喻娘又要鬨,顧喻的幾個兄弟當然要攔著,沒膽子放自家老娘出門去鬨顧喻。
他們也曾想過,拿顧喻的前程威脅顧喻。
然而顧喻在官場混了多年,套路是一套接著一套。
兄弟敢威脅他,他就先斷了兄弟的念想。
連著幾年,每年都讓衙役將幾個兄弟抓進大牢關幾天,親眼看看衙役怎麼用刑,如此顧喻的幾個兄弟都老實下來。
“老三老大不小,真要娶了郡主娘娘的閨女,那是我們家祖墳冒青煙,這是好事。”
“是啊!這麼好的婚事,可不能給鬨沒了。”
幾兄弟齊心協力,終於阻止了親娘出門。
可是他們心頭卻在滴血。
顧喻如今一人,手段都是一套一套。
等他娶了名聲臭不可聞的湖陽郡主的閨女,那更不得了。
光一個顧喻,他們幾兄弟都不是對手。
加上一個湖陽郡主,顧喻這是要翻天啊。
可是他沒膽子鬨,暫時也不敢攛掇老子娘去鬨顧喻,怕鋪子被查封,怕被抓進大牢吃牢飯。
且看著,顧喻憑什麼本事娶郡主家的姑娘。
媒婆上門第三天,兩家相看。
湖陽郡主當場就讓顧喻娘丟了老大的臉,殺了對方一個下馬威。
湖陽郡主直言說道:“本宮對顧縣令很滿意,青年才俊,有才乾有膽識。所以本宮願意同你們家結親,將閨女嫁給顧縣令。
但是,誰敢欺負我閨女是新媳婦,就敢立規矩,甩臉子,下絆子,拿孝道壓人,玩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把戲,欺我姑娘麵生,本宮就要她的命。
當年,陳家上百口人給我湖陽陪葬。如今本宮不介意拿你們顧家二十顆人頭換我閨女日子舒坦順心。誰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試試看,看看本宮有沒有辦法叫你們全家去死,菜市場狗頭鍘上麵的鮮血還沒乾透。”
湖陽直接放言威脅,這哪裡是相親,這分明是強迫婚嫁啊。
郡主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顧家人都看著顧喻,就不信顧喻受得了這樣的氣。
顧喻輕咳一聲,說道:“郡主娘娘的閨女,自然尊貴。若有幸娶了陳姑娘,定然不能叫她受半點委屈。下官在此承諾,三朝回門一過,下官就帶著她去衙門單獨過小日子。不叫任何人在她麵前胡言亂語。”
“怎麼行!新媳婦,理應在公婆麵前立規矩。”
顧喻娘嚷嚷起來。
湖陽郡主眼一瞪,“你說什麼?你敢叫我女兒立規矩?”
啪!
湖陽一巴掌拍在桌上,嚇得顧喻娘魂飛魄散。
“誰敢叫我女兒立規矩,給我女兒半點委屈,就是和我湖陽過不去。我湖陽的名聲,在座的都知道。到時候彆怪我砸了你們一家子。我看誰敢管。”
顧家老少,齊齊變色。
唯有顧喻,低頭偷笑。
湖陽郡主身份擺在那裡,結了親,她就是親家。親家替閨女出氣,天經地義,官府都管不了。
由湖陽出麵收拾自家老娘,顧喻覺著很滿意。
這麼多年,總算有個人能真正治住自己親娘。
顧喻終於明白,當初劉詔為何說湖陽對彆人是負擔,對他卻是助力。
婚事定下,交換了庚帖,接下來就是走程序。
陳敏就露了一麵,回到馬車上等候湖陽郡主。
母女二人見麵,湖陽喜笑顏開,“婚事給你定下來了,這是顧喻的庚帖,我替你收著。”
“哦!”
陳敏不喜不怒。
湖陽眼一瞪,“你這是什麼表情?難不成不滿意?”
“沒有不滿意。”
純粹就是茫然,好像一直回不過神來,一切都是一場虛幻的夢。
誰能想到,短短幾天,她就定親了。
湖陽笑開了,“滿意就好。隨本宮進宮,告訴太後這個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