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皇後憂心忡忡,“母後,此事可要慎重啊!以免引來非議。”
蕭太後冷哼一聲,“哀家不需要你來教。”
一句話,就將裴皇後懟了回去。
裴皇後委屈得很,“兒媳也是替後宮著想。”
蕭太後又哼了一聲,緊盯著顧玖,質問:“你怎麼知道朝陽想要扶持她兒子上位?她告訴你的嗎?”
顧玖低頭一笑,“回稟太後娘娘,朝陽長公主如果不算計少府家令的長孫,孫媳還不會懷疑她。可她費儘心機設套害人,要說她對少府家令那個位置沒點想法,孫媳第一個不信。”
“財帛動人心。這些年,少府家令是越發惹人眼紅。難怪會被人惦記上。”裴皇後感慨了一句,算是認可了顧玖的說法。
蕭太後蹙眉,扭頭問裴皇後,“哀家聽聞,最近朝堂多了許多非議,禦史們紛紛上書彈劾劉詔兩口子,此事當真?”
裴皇後忙說道:“不敢欺瞞母後,此事千真萬確。陛下也動了真怒,認為此事有蹊蹺,有人在故意挑事,這才叫金吾衛調查此事。”
蕭太後點點頭,掃了眼顧玖,帶著懷疑。
顧玖便說道:“孫媳婦保證和任何禦史都沒有來往,更不會請禦史彈劾自己。殿下也不會做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事情。我們夫妻二人,犯不著為了長公主殿下,發動那麼多禦史鬨得沸沸揚揚。”
裴皇後連連點頭,“劉詔雖然說話難聽,可他是個有分寸的人。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乾出發動所有禦史彈劾自己這類蠢事。
隻怕禦史彈劾,同朝陽長公主脫不了關係。她覬覦少府家令的位置,沒關係。可她不該連母後也利用。虧得母後還擔心她,想著她一大把年紀,才特意替她出頭。結果卻被她給騙了,實在是可惡。”
裴皇後和顧玖這對婆媳,頭一次如此默契地配合,竟然沒有半點生疏。
二人一唱一和,果然說動了蕭太後。
蕭太後內心動搖,就覺著自己一番真心喂了狗,還是狼心狗肺。
虧她冒著得罪皇帝的風險替朝陽出頭,結果朝陽連實話都不肯說。
蕭太後心中大怒,恨死了朝陽。
朝陽陰險,竟然連她堂堂太後都利用。
蕭太後對宮人吩咐道:“哀家乏了,朝陽洗漱完畢後,叫她直接出宮,不用來告辭。”
宮人頓了下,見蕭太後沒有更多的吩咐,這才動身去通知朝陽長公主。
……
偏殿內,朝陽長公主不敢置信地望著宮人。
她大怒質問:“你說什麼?太後叫本宮直接出宮,不用告辭?放屁!誰給你的膽子,竟然敢家傳太後懿旨。是不是裴皇後?是不是?”
宮人麵露不悅之色,“長公主殿下慎言。此處是慈寧宮,除了太後娘娘,誰還能指使奴婢傳話?長公主殿下不僅汙蔑皇後娘娘,更是在汙蔑太後娘娘。你是在懷疑太後娘娘對慈寧宮的掌控力,還是在懷疑這宮裡有人包藏禍心要對慈寧宮不利?”
朝陽長公主麵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
她一臉頹然地坐在椅子上,“果真是太後娘娘吩咐你來的?”
宮人一本正經地說道:“當然!此事萬萬做不得假!”
“不可能,絕不可能。”
朝陽長公主連連搖頭,不敢相信。
“本宮要去麵見太後娘娘,本宮還有很多話要和太後娘娘說。”
宮人攔住朝陽長公主的去路,神情嚴肅地說道:“太後娘娘乏了,不想見到長公主殿下。請長公主殿下識趣些,還是出宮去吧。”
“我不信太後不肯見我。你讓開,本宮今日一定要見到太後。”
“長公主殿下非要硬闖的話,就彆怪奴婢等人不客氣了。”
朝陽長公主盯著攔在眼前的宮女內侍,慘痛一笑,又覺受到了欺騙和戲弄。
她憤怒地質問:“是不是裴皇後和顧玖編排本宮的壞話?一定是她們二人。本宮就知道,裴皇後才不會好心叫本宮梳洗,果然是早有算計。支開了本宮,就是為了在太後跟前下眼藥。這二人,實在是欺人太甚。本宮和她們沒完。”
宮人翻了個白眼。
自己都自身難保,還敢放狠話叫彆人好看,到底有沒有自知之明。
堂堂皇後娘娘,宮人們倒是想知道,朝陽長公主要如何讓皇後娘娘好看。
“長公主殿下,閒話休提,您老人家還是趕緊出宮吧。”
朝陽長公主盯著大殿方向,眼神陰毒,然後甩袖離去。
宮人們鬆了一口氣,好歹沒鬨起來。
朝陽長公主肯甘心這麼離開嗎?
當然不甘心。
她將這一切全都算到顧玖頭上。
一切的一切,追根溯源,全都怪顧玖。
若非顧玖多管閒事,替少府家令出頭,哪有後麵的事情。
出了宮,上了馬車。
朝陽長公主吩咐身邊人,“找人盯著顧玖。必要的時候,務必將她……明白嗎?”
下人躬身領命,“老奴明白。正好賭坊那邊最近很多人沒事乾,這種事情他們最拿手。”
“找些生麵孔,不要叫人查到賭坊,更不能查到公主府。”
“公主放心,此事老奴一定辦好。定叫詔夫人後悔招惹我們公主府。”
朝陽長公主笑了起來,“如此甚好!”
她就不信,收拾不了顧玖。
明的不行,那就來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