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少府家令一大把年紀,還要備受良心煎熬,寢室難安,會折壽的。
馬車拐了個彎,前往少府。
得知顧玖到來,少府家令一大把年紀,跑得飛快,跑到大門口迎接。
“老祖宗怎麼出來了?我一晚輩,哪裡當得起老祖宗親自到大門口迎接。”
“當得起,當得起!”
少府家令喜笑顏開,提著的心重重落地。
顧玖肯來,自是不計較自家不成器的長孫惹來的麻煩。
少府家令將顧玖迎入少府衙門。
“老夫想到了我這位置有很多人覬覦,卻沒想到會引來如此大的風波,哎!這一回若不是你肯幫老夫,老夫也隻能落個致仕回家的下場。”
少府家令很是感慨。
顧玖笑道:“老祖宗此言差矣。風波雖大,卻不全是因你而起。真正的原因,還是在那裡麵。”
說完,顧玖指了指皇宮方向。
文德帝要兵權,要政權,對文臣武將動刀子是遲早的事情。
沒有朝陽長公主覬覦少府家令的位置,也會有其他由頭。
總之就是文德帝忍不住了,他要掌權,要鞏固皇位。
風波便因此而起。
少府家令自然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歎了一聲,“之前都說陛下仁慈,如今看來,陛下隻是善於忍耐。”
誰說不是!
當文德帝亮出獠牙,那些自作聰明自以為是的朝臣才意識到,哪裡是仁君,分明是個殺伐決斷的皇帝。比先帝更加陰險。
這一回,文德帝亮出獠牙,讓朝堂上的人都意識到,文德帝不是不敢殺人,不是不敢興大獄。他隻是耐心好,願意玩兒等待時機,一擊必中的手段。
從此以後,朝臣們在文德帝麵前,自然多了一份小心謹慎。
顧玖勸道:“老祖宗想開些,這回你隻是趕上了這趟。如今平安無事,三五年來,陛下應該不會動少府。”
少府家令點點頭,卻沒有輕鬆多少。
“昨兒進宮麵見陛下,深覺陛下更加威嚴,老夫心中壓力甚大。擔心做不好,惹怒陛下。”
“老祖宗該放寬心,過去如何,將來依舊如何。隻要能替陛下賺錢,你就是最合適的少府家令。”
少府家令大人苦笑一聲,“老夫老了,乾不了幾年。不過你彆擔心,老夫會從現在開始物色人選,定叫你滿意。不耽誤你後麵的生意。”
顧玖起身,鄭重道謝,“晚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老祖宗替我想得如此周到,不知該如何感謝。”
少府家令連連擺手,“不用感謝,應該是老夫感謝你。若非你替老夫出麵,朝陽那裡,老夫還不好料理。彆看老夫輩分高,又是少府家令,似乎位高權重。
然而老夫這個位置,牽一發而動全身。一旦和朝陽鬥起來,不論輸贏,老夫這個位置都要換人來坐。這個位置,首要不能有太多私心。和朝陽鬥,就是私心太重的體現,必定讓陛下不喜。幸虧你助老夫一臂之力,老夫才能全身而退。”
“老祖宗言重了,我隻是做了自己該做的。再說,幫老祖宗做事,就是幫我自己做事。這個道理,晚輩還是清楚的。”
少府家令哈哈一笑,“你倒是一點都不客氣。”
顧玖抿唇一笑,“在老祖宗麵前,自然不用客氣。”
少府家令開懷大笑,“說得沒錯,在老夫麵前不用客氣。隻可惜老夫那個不成器的長孫,累你托人尋找,卻始終沒有線索。也不知那個臭小子躲去了哪裡。他日找到了他,定要打斷他的腿。”
顧玖說道:“老祖宗彆著急。或許等表叔手頭上的錢花完了就會主動回來。”
“希望如此!”
少府家令嘴上說著要打斷長孫的腿,實則心頭還是很擔心長孫的安危。
顧玖歎了一聲,“也是我手下的人無能,虧得平日裡吹噓得多厲害,如今竟然連個人都找不到。”
“不關你的事。臭小子成心要躲,找不到他正常。”
顧玖說道:“老祖宗不怪我就好。”
殊不知,少府家令的長孫早就被找到,並且已經被送往礦山做礦奴。
因他一人,鬨出這麼大的是非,不給他一點教訓,顧玖心頭不爽。
既然不爽,那就去挖礦吧。
吃足了苦頭,才會明白家裡的好,才會明白富貴日子多麼難得,才會懂得珍惜。
收拾這種不成器的紈絝子弟,顧玖從來不手軟。
隻可憐少府家令要繼續替長孫日夜擔憂。
少府家令提醒顧玖,“快遞的事情得抓緊辦。昨兒進宮,陛下還問起此事。一年之期一到,若是沒完成任務,陛下一定會怪罪下來。”
“多謝老祖宗提醒,此事我已經有了章程,很快就辦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