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秀才笑了笑,“顧小將軍不用替老夫操心。老夫活了大半輩子,知足啦!”
“你和我說說。隻要不是造反殺頭的大案,我想想辦法,說不定真能幫上你。”顧珽還不死心。
老秀才搖搖頭,“謝啦!家裡人都死絕了,回去也沒意思。此地不錯,老夫早就打算好,要長埋此地。”
顧珽蹙眉,“你就不想回去掃墓祭祖?”
老秀才有片刻的沉默,接著又哈哈一笑,“人都死了,祭個屁的祖。祖宗恐怕早就將我逐出了族譜。”
顧珽歎了一聲,“你好好想一想吧。要是想通了,下次我們見麵再聊。你可彆小瞧我,我雖然不怎麼樣,可我家裡人厲害得很。我一句話,就能讓快遞站收你當員工。”
老秀才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說道:“我信!顧小將軍說的話,我一直都信。”
“那就這樣吧,告辭!”
顧珽抱歉,還是翻牆離去。
老秀才放聲高歌,對酒長歎。
歌聲傳來,快遞站的人紛紛說道:“老秀才又喝醉啦!”
“彆說,老秀才唱歌還挺有味道。”
“屁的味道。棺材味查不到。”
顧珽回到快遞站,將謄抄好的書信裝進信封,密封。同包袱放在一起。
他對馬貴說道:“給老子一張彙款單,我要寄錢。”
“老大,你不是說你妹子很有錢,你乾什麼還寄錢回去?”
“你懂個屁!”
顧珽得意一笑,“老子寄錢回去,不像你們是給家用。老子是拿去投資,錢生錢。水泥路都聽說了吧,老子的錢就投在水泥路裡麵,坐著吃紅利。”
“哇靠!老大,這麼好的門路,給我們也介紹介紹。”
“你小子有錢嗎?賭債還清了嗎?等什麼時候你攢夠十兩銀子,你來找我,我替你寄回京城生利息。”
“一定要攢夠十兩嗎?五兩行不行啊?”
顧珽翻了個白眼,一臉嫌棄,“瞧你這出息,十兩銀子都拿不出來,你算是白混了這麼多年。”
“老大,我有十兩銀子,能不能也讓我吃分紅?”
顧珽盯著大頭兵,“你不是要寄錢回家嗎?你哪來的十兩銀子?”
大頭兵人高馬大,臉上還帶著凶狠的疤,竟然露出扭捏的神情,把顧珽刺激得不行。
“有話說話,彆做怪動作。”顧珽十分嫌棄。
大頭兵背著人,悄聲同顧珽說道:“我一共攢了十六兩。寄五兩回家,剩下的錢本打算過年的時進城博彩。不過老大既然有門路賺錢,我就舍了過年進城的機會,把錢給你,你幫我投。”
顧珽哼了一聲,“你們這幫人,遲早會被賭博害死。”
他打定主意,等回了軍營,一定要和裴將軍反應反應,殺一殺軍中賭博的風氣。
拿命掙回來的錢,全輸在賭桌上,誰見了不心疼。
也就這幫賭鬼自己不心疼。
顧珽想了想,這事要是讓妹妹來辦,她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吧。
於是,他又要了筆墨,提筆寫下第二封信。這封信,全用大白話,隻說一件事,軍中賭博成風,如何解決?
眼看著士兵們錢都輸在了賭桌上,他日退伍,身無分文,下半輩子都沒指望,如何不心疼。
快遞站收費站,畢竟有限,安置不了所有的退伍士兵。
那些沒有出路的退伍兵,下半輩子得多慘,顧珽不敢深想。
他隻能將自己的一腔擔心寫在信紙上,叫妹妹幫他出謀劃策。
顧珽收了大頭兵十兩銀子,給他寫了個字據。
大頭兵執意不要,說是信得過顧珽。
顧珽執意要給,“叫你拿著就拿著。萬一老子哪天死了,你拿著這張字據,就能取回本錢。沒有這張字據,我家裡人可不認。”
“將軍這話不吉利。”
“屁的不吉利。都是腦袋憋褲腰帶的人,彆那麼多廢話。”
大頭兵隻能收下字據,貼身放著。
顧珽這回寄了三百兩銀子回去。
他在這邊掙得多,開銷也多。
一年下來,就攢了三百多兩。零頭留著過年,整數寄回京城,叫妹妹給他投資,錢生錢。
上回妹妹給他寫信,說是他這些年的分紅沒動,全都拿去投資。幾年時間積累下來,已經有上萬兩。
顧珽咧嘴一笑,他也是有一定身家的男人。
等娶妻的時候,不用家裡給錢,他自己準備聘禮,娶一個自己喜歡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