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劉詔同文德帝到底談了什麼。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劉詔已經被關進了宗正寺。
今兒是大年三十,此事朝臣還不知道。
但是在皇宮,在宗室內,基本上都傳遍了。
二皇子回到王府第一時間,就派人給顧玖報了信。
沒詳說,隻說劉詔在宮裡殺了人,事發,可能會有危險。
“夫人,殿下不會有事吧?”
丫鬟們都急了,惶惶不可終日。
顧玖輕聲嗬斥,“急什麼,死不了!”
方嬤嬤嘴角一陣抽搐,“夫人不該這麼說。”
顧玖卻說道:“本夫人並沒有說錯,隻要不是造反,殿下就不會有性命之憂。現在著急發慌,於事無補。叫錢富去宮門盯著,有消息第一時間告訴本夫人。”
錢富得了命令,點齊人馬,去了宮門口守著。同時派人四下打探消息。
大部分人隻知道劉詔在宮裡殺了人,殺了誰卻不清楚。
直到劉詔被連夜押往宗正寺,錢富才打聽清楚事情原委。
不敢多做停留,第一時間趕回王府,稟報顧玖。
“你說他殺了王婕妤,以及王婕妤身邊的宮女和小黃門?”
“正是!殿下已經被押往宗正寺。夫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顧玖嗤笑道:“涼拌!”
錢富愣住。
顧玖毒舌發作,“喝了二兩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那麼容易就著了道,被人算計,人都摸到身邊才發現,被關進宗正寺也是活該。
我看他最近太過懶散,放鬆了警惕,竟然被逼到要殺人才能解決的地步。這回的事情,就當是給他一個教訓,叫他知道好歹。”
錢富張張嘴,想替劉詔辯解兩句。
顧玖卻直接打斷他。
顧玖同禦哥兒說道:“記住你父親的教訓,喝酒誤事。以後你長大了,無論何時何地,都不能讓自己喝醉,任何時候不能失去警惕。記住了嗎?”
禦哥兒點點頭,“爹爹喝酒誤事,兒子不喝酒。”
顧玖笑了起來,揉揉禦哥兒的頭,“好孩子,我們不喝酒。叫你爹爹在宗正寺醒醒酒,過兩天我們再去看望他,好不好?”
禦哥兒重重點頭,“兒子和娘親一起去看望爹爹。”
“乖孩子!”
見錢富還杵在麵前,她就問道:“還有什麼事?”
錢富扭捏了一下,“夫人不擔心殿下嗎?”
顧玖輕笑一聲,“他又不是第一次關宗正寺,又沒有性命之憂,有什麼可擔心的。而且,我看他也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反省反省,宗正寺就很合適,最適合修身養性。”
錢富:“……”大殿下真可憐,被關進宗正寺,不僅得不到夫人的同情,反而還被夫人各種嘲笑譏諷。
“夫人,大殿下被關宗正寺,等到明日,定會引起朝臣震動。屆時該如何是好?”
顧玖輕描淡寫地說道:“過年就好好過年,旁的事情無需操心。若是有人問起,無視就好。”
“那夫人初二還要回娘家嗎?正月各家各府宴請,夫人還要出席嗎?”
“初二照舊回娘家。各家宴請,已經答應的都按照原計劃赴宴。還沒答應的,全都推辭。”
錢富點點頭,“老奴知道了,一切照舊。隻是大殿下那邊,該送幾身換洗的棉服,還有棉被,取暖的火盆,以及銀絲碳。還要給殿下多準備幾本書。要不然殿下在裡麵連個消遣的東西都沒有。”
顧玖笑了笑,“你去準備吧,到時候一並送過去。”
“老奴遵命。”
青竹有些擔心,“大殿下被關宗正寺,夫人正月還要出門赴宴。奴婢擔心會有人言語不當,衝撞了夫人。更擔心宮裡的娘娘有意見,怪夫人不關心殿下的安危。”
顧玖嗬了一聲,“大年三十,喝了二兩馬尿,結果就被人算計,最後不得不殺人解決。本夫人沒抽他,已經算是極為克製。正月裡頭,本夫人不出門赴宴,難道要天天窩在府裡裝無助羞愧可憐嗎?
出門會被人議論,不出門同樣會被人議論。出門赴宴,至少能堵住一部分人的嘴巴,叫人摸不清頭腦。
若是因為這麼點事情就不出門,信不信明兒京城就會傳遍大殿下要被剝奪皇子身份,貶為庶民的謠言?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若無其事,理直氣壯。本夫人不僅要出門赴宴,出門的時候,還要盛裝打扮,高調示人。
行了,這事本夫人自有主張,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大殿下死不了。最多吹點冷風,吃幾天清淡的飲食,清清肚子裡的油膩。要不了多久,他就會被放出來。”
聽顧玖這麼一說,下人們都把心懸著的心放回了實處。
“夫人說沒事就一定不會有事。”
顧玖揮揮手,叫下人們退下,該乾什麼乾什麼,彆圍在一起。
她將禦哥兒拉到身邊,捏捏小臉蛋,隨口問道:“今兒發生的事情,有學到什麼嗎?”
禦哥兒抓著小腦袋,特彆認真地回答:“遇事不要慌。”
顧玖笑了起來,“哥兒真棒。”
禦哥兒甜甜一笑。偷偷想著,爹爹不在家,他是不是可以偷懶兩天,少寫兩張大字。
……
初一大早上,大皇子殿下被關宗正寺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飛躍京城上空,轉眼就傳遍了京城上層圈子。
朝臣們驚詫莫名,都在打聽什麼情況。
昨天的宮宴,到底出了什麼事?
否則大皇子殿下也不會被關宗正寺。
可是打聽來打聽去,隻聽說大皇子殿下在宮裡殺人。
殺了誰,為什麼殺人,陛下什麼態度,這些事情一概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