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留三夫人崔氏在原地,無人招呼她。
三夫人崔氏跺跺腳,罷了,還是出宮去。
她後進門,儼然成了受氣包。
顧玖坐著馬車,回到王府。
天氣升溫,她有些煩躁,不愛動彈。
洗漱完畢,換了家居服,就窩在軟塌內翻著書看。
就連最愛看的賬本都丟在了一邊。
丫頭小雨給她打扇子。
這個季節,還沒熱到放置冰盆的地步,卻也不覺著涼爽。有點點悶熱,叫人煩躁得很。
青竹熬了半鍋綠豆粥,給顧玖盛了一碗。
“特意放在井水裡鎮過,現在喝剛剛好。夫人要不要嘗嘗?”
顧玖坐起來,拿著勺子嘗了一口,“嗯,味道剛剛好。青竹,你的廚藝是越來越好了。”
青竹抿唇一笑,“這些天,夫人食欲不振,奴婢擔心得不行。之前夫人明明叫奴婢們不要擔心外麵的事情,為何夫人自己卻擔心上了?”
顧玖笑了笑,“我哪有擔心?你肯定是看花了眼。我是嫌這天氣熱,心頭煩躁得很。殿下又不在家,連個出氣的人都沒有。”
丫鬟們紛紛笑了起來。
“夫人把殿下當做出氣筒,殿下該傷心了。”
“殿下不會傷心,隻怕會甘之如飴。”
“去去去,還敢打趣夫人和殿下,一個個膽肥了啊!”
青竹將小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替代小雨,給顧玖打扇子。
“奴婢昨兒出府去看望青梅。”
顧玖一聽,來了精神,“青梅現在好嗎?自她成親後,才見過她一回。”
青梅成親那天,顧玖坐馬車回王府,遭遇伏擊。
就有人說青梅這婚事不吉利,延伸到青梅這個人也不吉利。
青梅上了心,心頭明明擔心得要死,卻顧忌自己不吉利,不敢上王府看望。
後來顧玖得知了情況,叫青梅進王府說話。
青梅也就來了那一回。
說是怕給顧玖帶去晦氣。有什麼事,都讓青竹傳話。
顧玖也沒勉強她,怕增加青梅的心理負擔。
打算過個一兩年,這種說法漸漸沒了,再叫青梅進王府。
青竹說道:“青梅姐姐很好,已經懷上了身孕,才一個多月。因月份淺,她叫奴婢保密,不要聲張。奴婢想著,夫人這裡自然不能保密。”
顧玖大笑起來,很是高興,“青梅懷孕了,這是好事啊。趙三怕是要樂死。”
青竹抿唇一笑,“早就樂死了。”
顧玖說道:“一會開庫房,撿些她用得上的藥材,布匹,給她送過去。告訴她好生養胎,不用操心王府的事情。等她生了孩子,我去看望她。”
青竹點頭,“我聽夫人的。青梅姐姐她擔心夫人,大殿下被關進宗正寺,也不知什麼情況。”
“叫她不要擔心。這點小事,我會解決。她現在最要緊的事情,就是好好養胎,彆東想西想,整日裡瞎操心。”
“奴婢會好好勸她。”
青竹開了庫房,撿了藥材和布匹。
王依嚷嚷著也要去。
“奴婢許久沒見青梅姐姐,怪想她的。”
顧玖一揮手,“都去吧。給你們放半天假,早去早回。不可在外逗留,注意安全。”
“夫人放心,奴婢天黑之前肯定趕回來。”
打發了兩個丫鬟,顧玖窩在軟塌上睡了一覺,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醒來的時候,已經記不清夢裡的場景。
“什麼時辰?”
丫鬟小雨輕聲說道:“回稟夫人,剛到酉時。”
“青竹她們回來了嗎?”
“還沒有。不過錢公公回來了,見夫人在歇息,又走了。”
“錢富回來了嗎?派人去看看,他還在不在?要是人還在的話,叫他過來見本夫人。”
顧玖已經好多天沒見到錢富。
她知道肯定是劉詔把錢富派了出去。
具體的事情她沒過問,隻是心裡頭,還是忍不住有些擔心。
而且她還惦記著錢富上回說的事情,說是已經查到了王婕妤的背景。
小雨叫了個小丫鬟去請錢公公。
錢富正在休整,得知顧玖醒來,便趕到上房。
“老奴拜見夫人。”
“免禮,坐下說話吧。”
錢富也沒客氣,在圓凳上坐下。
顧玖開門見山地問道:“按理我不該打聽那件事,你隻需告訴我順利嗎?”
錢富點點頭,又搖搖頭,“事情還在控製中。”
雖然沒有明確的答複,不過在控製中也算是好消息。
顧玖明顯鬆了一口氣,“好吧,這件事我不再過問。上回你說王婕妤的背景查到了,消息到京城了嗎?什麼情況?”
錢富挺直了背脊,“夫人不問,老奴也打算說這件事。說起來,王婕妤和夫人還真能扯上一點關係。”
“和本夫人扯上關係?你確定?”顧玖一臉詫異。
錢富點點頭,“老奴豈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王婕妤,本是當地一小財主的閨女,按理是沒有資格進宮選秀。
但是王家有個本家親戚,這個本家是官宦世家,家中有個閨女,在參選之列。王婕妤便是頂替了這個姑娘的名額,進宮參選。竟然叫她得了陛下的青眼。”
顧玖隨口一問,“這和本夫人有關係嗎?”
錢富輕聲說道:“有關係的是王婕妤的兄長。王婕妤有個一母同胞的哥哥,人稱王五。王五遊手好閒,仗著本家親戚是官宦世家,在當地著實有些橫行霸道。一般鄉鄰都躲著他走。
這王五手鬆,家裡又隻是一般的小財主,供不起他這麼大手大腳的花錢。加上王婕妤進宮,家裡又花費了一大筆銀子,王五手頭越發緊張。他便起了歹心,打起了附近收費站和休息站的主意。”
原來錢富所謂能扯上一點關係,是指收費站和休息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