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這個位置,無論是船運,還是陸運,都變得極為方便。
快遞站通往渭水碼頭,還有官道,都修建了寬敞平整的水泥路。
辦公樓後麵,是一排排高大的倉庫。
倉庫側麵,是數百輛整齊排列的馬車,驢車,騾車,有專人維護看守。
一大早,三和快遞總部人進人出,人聲鼎沸。
一輛輛馬車有序出發,拿著單據前往皇莊,京倉,各大糧鋪,運回來一車車紅薯,或是雜糧。
登記員一車車稱重登記,貼上單據後,全部運往渭水碼頭,裝船南下。
聖旨有令,半月內,要將這些糧食運往災區。
最快的辦法就是水運。
陸運是第二選擇。
渭水碼頭,不到一天的時間,三和快遞就調來了上百艘貨船。
裝滿一艘,即刻開拔。
其他貨船,無論是私人,還是官府,統統靠邊站。不得占用碼頭。
運送災糧是皇命,一切船隻在皇命麵前都要讓步。
不讓步?
那就看看,到底是腦袋硬茬,還是京營大頭兵的刀子硬茬。
每艘貨船,運送災糧的同時,還要負責運送幾十名京營士兵南下。
三和快遞,每個人,都按照各自分配到的工作,按部就班,有條不紊地忙碌著。
每個人都熟悉自己的工作,做過不下千百回,閉著眼睛都不會出錯。
熟練的最大好處,就是可以最大程度減少出錯。
可以保證工序完整,正確,不出現錯漏,混亂。
戶部尚書趙大人,親自帶著人來到三和快遞總部查看。
每人隻管自己的那一道工序,看似很忙很亂,效率反而很高。
看著一車車糧食從快遞站出發,運往渭水碼頭,裝船開拔,戶部尚書趙大人偷偷鬆了一口氣。
“照著這個速度,全程水運,估計不用半個月,糧食就能送到災區。”
“趙大人太樂觀了!”白仲陪在趙大人身邊,“據南邊送來的消息,因為乾旱,有部分河段斷流。到了斷流處,就必須該走陸路。”
戶部尚書趙大人緊皺眉頭,“這如何是好?該走陸路,能保證半個月將災糧送到災區嗎?”
白仲說道:“咱家正在緊急調運車馬,在斷流處集合。也通知了各地快遞站,做好接貨準備。同時各地收費站也會全力配合。能不能在半月內送到災區,隻能說儘力而為。”
趙大人長出一口氣,“當初成立三和快遞是對的。換做朝廷運送這批糧食,沒有一個月,決不可能到達災區。而且途中消耗,也是個天文數字。”
白仲笑了笑,好奇問道:“朝中怎會想到用紅薯賑災?竟然還打算在南邊補種紅薯。”
“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京倉的糧食不能動,彆處也沒糧。唯有紅薯,存了許多。能救一命是一命。”
“這些紅薯,夠吃嗎?”
“肯定不夠吃!但,至少能解決燃眉之急。”
這倒也是。
紅薯很多,可是災民更多。
去年紅薯釀酒爆發,大量的紅薯被用來釀酒。剩下的紅薯,說起來很多,平均到每個災民頭上,其實很少。
而南邊,因為土地肥沃,加上飲食習慣,種紅薯的人極少。更多的是種水稻,冬小麥。
像江南一帶,甚至用水田來種桑樹,養蠶。
直接把農田變成了經濟作物田。
也就難怪朝廷要從北邊調運紅薯,運送到南邊災區。
災區以前根本不種紅薯啊!
想吃紅薯都沒得吃。
目送一艘又一艘的貨船離開碼頭,趙大人懸著的心,踏實了一半。
他對白仲說道:“本官許久未見詔夫人,她可好?”
“夫人在彆院養胎,快生了。除了脾氣變得暴躁外,其他都好。”
趙大人語重心長地說道:“光靠紅薯,隻能解燃眉之急。而且紅薯儲備有限,去年紅薯釀酒太狠了。北地七成的紅薯都被拿去釀酒。剩下的這點紅薯,那麼多災民,要不了多久就會被吃完。還是需要調運大量糧食運送到災區,徹底解決災區缺糧的問題。”
白仲正兒八經地說道:“趙大人憂國憂民,令人敬佩。隻是趙大人同我說這些沒用啊!我就是個管雜事的小人物,手頭可沒糧食。”
趙大人看著白仲,“你手頭是沒糧,可是你家夫人手頭一定有糧。”
白仲很乾脆,“我家夫人快生了,恕不見外客。”
“糧食牽連著大周的命運,關係著百萬災民的性命。你家夫人如果隻是普通的內宅婦人,本官絕不麻煩她。然而她不僅是皇子妻,更是四海商行的東家。她理應在這個時候承擔起責任。”
白仲齜牙,衝趙大人笑了笑,“大人同我說這些沒用。我家夫人說了不見外客,我也愛莫能助。不如等我家夫人生了孩子後再說此事。”
“等到那時候,一切都晚了!”
“那咱家隻能道一聲抱歉!”
趙大人氣得腦門充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