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急匆匆進了寢殿。
眾人如釋重負,太後沒事就是萬幸。
蕭琴兒靠在劉議的懷裡,一邊抽泣,一邊慶幸。
她偷偷朝蕭昭儀看去,沒想到蕭昭儀也正好看過來。
姐妹二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遇,有仇恨,有憤怒,有後怕,有慶幸……
指各種情緒在眼中一一閃過,最後又歸於平靜。
蕭琴兒心頭還在害怕,身體還在顫抖。
劉議小聲安慰她:“太後娘娘醒了,沒事了,你彆怕。”
“多謝表哥!我控製不了自己。”
劉議深吸一口氣,“彆怕,一切有我。”
一句“一切有我”讓蕭琴兒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下來。
她無聲落淚,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激動。
她緊緊地抱著劉議,不可撒手。
……
寢殿內,文德帝守在床邊,緊張地看著蕭太後。
“母後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
蕭太後很疲憊,很虛弱。
“哀家很好,累皇上擔心。哀家昏倒一事,和她們兩姐妹無關,皇上彆怪她們。最近一段時間哀家總覺心口不舒服,哪想到偏偏這個時候出了事。”
“母後身體不舒服,為何不請太醫診治?”
“請了太醫。太醫也沒發現大問題,哀家一直吃藥養著。哪裡想到,隻是多說了幾句話就昏了過去。”
“母後千萬不要拿身體開玩笑,朕盼著母後能長命百歲。”
蕭太後笑了起來,“托你吉言,哀家也希望能多活幾年。”
頓了頓,她又說道:“皇上,讓她們兩姐妹進來,哀家有些話想和她們說。”
文德帝蹙眉,不滿。
“母後身體虛弱,有什麼話不如改日再說。”
“不必改日,就現在吧。哀家有幾句話不吐不快,說完了,哀家就可以安心歇息。”
文德帝無法,隻好派人將蕭家姐妹叫進來。
……
“太後娘娘讓蕭昭儀,還有議夫人進去說話。”
蕭琴兒愣住。
劉議小聲安撫她:“沒事,不用擔心。太後娘娘不會為難你。”
蕭琴兒麵色遲疑。
裴皇後心頭火氣,“還愣著做什麼。難道要讓太後她老人家等著你嗎?”
“母後,琴兒她嚇壞了,不是有意的。”
哼!
裴皇後一臉不滿。
蕭琴兒回過神來,怯怯道:“那我進去了。”
“去吧!”
蕭琴兒亦步亦趨。
蕭昭儀等著她,“姐姐,我們一起。”
還伸出手來,拉住蕭琴兒。
蕭琴兒掙紮了一下,沒掙開,隻能任由蕭昭儀拉著。
兩姐妹一起朝寢殿走去。
確保身邊無人聽見,蕭昭儀壓低嗓音,悄聲對蕭琴兒說道:“姐姐乖一點,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你這個賤人!”
“噓!”
蕭昭儀衝她眨眨眼,“姐姐也不希望被人知道吧。”
蕭琴兒臉色一白。
蕭昭儀了然一笑,“這就對了。彆亂說話,你惹出來的亂子還少嗎?”
蕭琴兒一臉不忿,被蕭昭儀強行拉著走進寢殿。
蕭太後見到兩姐妹到來,就對文德帝說道:“皇上,哀家有些私房話要對她們兩姐妹說。”
文德帝微蹙眉頭,掃了眼蕭家兩姐妹,“好生說話。太後若是有個好歹,唯你們是問。”
“臣妾謹遵陛下吩咐!”
蕭昭儀乖乖巧巧,看上去的確比蕭琴兒懂事多了。
文德帝冷哼一聲,起身離開。
宮人也都陸續退下。
寢殿內,就隻剩下三人。
蕭昭儀噗通,跪在地上,正要請罪。
蕭太後擺手,“都彆說話,聽哀家說。哀家不管你們心頭想著誰,不管你們姐妹有什麼矛盾,也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麼打算想法,之前那些話,哀家一句都不想聽見。姐妹相爭的事情,哀家同樣不想看見。
你們說的那些話,做的那些事,哀家替你們感到羞愧。丟臉啊!你們二人誰要是不聽勸,那就彆怪哀家不講情麵。記住了嗎?”
“記住了!”蕭昭儀率先應下,恭恭敬敬地模樣,讓蕭太後滿意。
蕭太後又朝蕭琴兒看去。
蕭琴兒縱有不甘,也隻能低頭應下,“記住了!我再也不和昭儀娘娘爭吵。”
蕭太後鬆了一口氣,“如此甚好!退下吧。哀家累了,不想見到你們。”
姐妹二人尷尬不已,隻能乖乖退下。
蕭太後太過疲憊,吃過藥後,就沉沉睡去。
文德帝吩咐眾人都退下,不要留在慈寧宮打擾太後歇息。
劉議帶著蕭琴兒,準備出宮。
蕭昭儀叫住他們二人。
夜色下,蕭昭儀的臉忽明忽暗,神情晦暗不明。
“姐姐今兒受了驚嚇,回去後好好睡一覺。請表哥好好照顧姐姐。”
蕭琴兒啐了一口,壓低嗓音,厲聲說道:“不用你假好心。”
蕭昭儀譏諷一笑,“表哥應該好好管管姐姐。你也看見了,她口無遮攔的樣子,真的很容易招禍。今兒我們姐妹有太後護著,才得以脫身。下一回可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
劉議緊皺眉頭,看看蕭昭儀,又看看蕭琴兒。
蕭昭儀笑了起來,“表哥心頭有疑問,不妨等回到王府後,親口問問姐姐。問問她口無遮攔,當著太後都說了些什麼,才會將太後氣得昏過去。”
蕭琴兒怒極,“你休要胡說,分明是你……”
“夠了,閉嘴!”劉議拉住蕭琴兒,嗬斥她,打斷她的話。
蕭琴兒委屈。
劉議板著臉,“回去!做出這副樣子給誰看。”
態度一改之前的溫柔體貼,變得粗魯野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