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譏諷一笑,“朕了解她。她不樂意進宮,不是因為母後不在了,而是因為她不想麵對朕。她恨陳家,也恨朕。不,她怕朕!不過朕不會同她計較,她始終是朕的妹妹。”
常恩說道:“陛下良苦用心,希望郡主娘娘能夠體會到。”
文德帝疲憊地歎了一聲,對常恩說道:“也隻有你能明白朕的良苦用心!”
……
中書令李大人,最近過得很艱難。
自中秋宮宴結束,朝中暗流湧動,風向開始發生變化。
表麵上,文德帝對他一日既往的信任和重用。但是李大人自家知自家事,他明顯感覺到,一切都變了。
文德帝對他的信任和重用,隻是假象。
他內心有些慌亂,麵上還是鎮定如泰山,每日按時上朝,按部就班地處理政務。
該有的宴請,都會出席。
然而,他卻偷偷取消了兩場詩會。
後續的詩會,遙遙無期。
文德帝在防他結黨營私,防他門生故吏遍布天下。
中書令這個位置,他很清楚,他快要坐到頭了。
文德帝已經順利完成了新老交替。
是時候動一動朝堂中樞。
中書令這個位置,是時候讓皇帝最信任的大臣來坐。
李大人現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體麵的退場。比如以太師的尊榮致仕,偶爾上上朝,卻不管具體的事情。
如此,他還能維持在朝堂上的影響力。
想要體麵退場,不容易。
至少在大周朝,很不容易。
曆屆中書令,少有能夠善終。
幸運的是,文德帝是個還算溫和的皇帝。隻要不觸犯皇帝的逆鱗,一切都好商量。
時隔多年,李大人主動約見劉詔。
劉詔接到消息,嗤笑一聲。
“這會他倒是想起了本殿下,早乾嘛去了。”
錢富問道:“殿下要見李大人嗎?”
劉詔想了想,“把見麵時間定在後日。後日休沐,本殿下要帶夫人上相國寺燒香。”
“老奴這就去安排。”
……
休沐日,全家集體出行。
衡哥兒從昨晚一直興奮到今兒起床,還在床上蹦來蹦去,床都快塌了。
禦哥兒早早的收拾好自己。小臉嚴肅,內心竊喜。
妞妞和衠哥兒,兩個小不點,一聽要出門,比誰都積極。
妞妞翻出自己的小背簍,早早地背在背上。
衠哥兒則翻出他的木製馬車,牢牢抓在手上,要帶著馬車玩具一起出門。
兩個小的惦記著出門,早飯都不肯吃,著急得很。
一個勁的鬨,嘴裡喊著:“快點,快點,快點……”
見爹爹和娘親慢悠悠的,兩臭小孩直接坐在地上委屈得哭起來。
顧玖忍俊不禁,和劉詔嘮叨,“你說他們脾氣像誰,怎麼就這麼著急。肯定像你小時候。”
劉詔感覺自己受到了冤枉,“我小時候極為沉穩,絕不會做出坐在地上哭鬨的事情。”
顧玖哈哈一笑,“吹牛!”
見爹爹和娘親還有心思閒聊,就是不著急出門,兩小孩氣壞了。
妞妞從地上爬起來,捂著眼睛,委屈地跑回臥房,還將門關起來。
衠哥兒則是跑到廚房找吃的。
吃飽了才有力氣繼續哭。
“這麼小,脾氣就這麼大,以後長大了還得了。你趕緊管管你閨女還有你兒子。”顧玖輕輕踢了一腳劉詔。
劉詔齜牙咧嘴,“那也是你閨女,你兒子。”
做父母的還在閒扯,半點不著急。果然是親娘親爹。
做哥哥倒是關心妹妹和弟弟。
衡哥兒去哄衠哥兒,禦哥兒則去哄妹妹。
兩個哥哥很給力,幾句話的功夫,就將兩小孩給哄好了。
禦哥兒牽著臉上還掛著眼珠的妞妞來到父母跟前,“爹爹,娘親,你們就彆逗妹妹了。妹妹哭得好慘。”
顧玖哈哈一笑,“你告訴妹妹,等她吃完早飯,我們就出發。不吃完不出門。”
劉詔簡單直接,“聽你娘的,你娘說什麼時候出門就什麼時候出門。”
禦哥兒一臉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