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也在關注生活秀同國子監打嘴仗一事。
常恩知帝王心。
他命人將《大周生活秀》以及《國子監報》,每期不落的買下來,放在宮裡,供文德帝隨時翻閱。
文德帝看著生活秀上麵,刊登的扒皮國子監的文章,眉頭輕蹙。
然後隨口問道:“知不知道,這篇文章是誰的手筆?”
常恩可不是國子監那幫辣雞。
他躬身說道:“啟稟陛下,據了解,文青書局收買了蔡鐘山和許成業二人。文章裡麵的內容,不出意外,就是這二人提供。文青書局又另找人潤筆,然後就有了刊登在生活秀上的扒皮文章。”
文德帝蹙眉,“蔡鐘山,許成業?”
“正是!”
“朕要是沒記錯,這二人當年就是被劉詔兩口子給乾掉的。竟然不記仇,反而幫著生活秀對付國子監?生活秀給了二人多少好處,竟然能說服他們背叛國子監?”
常恩說道:“具體數目不清楚。老奴打聽到,之前有一期,扒皮蔡鐘山牆頭扒灰的文章,得到了蔡鐘山本人的默許。為此,生活秀支付了一筆上千兩的銀子給蔡鐘山,美其名曰:名譽損失費!”
文德帝冷哼一聲,“為了錢,名聲,臉麵都可以出賣。這個蔡鐘山,還真是夠無恥。難怪能做出牆頭扒灰的事情。生活秀聘請這樣的人,也沒好到哪裡去。國子監內裡藏汙納垢,不知自查自糾,隻知欺上瞞下。會有今日之禍,實屬活該。”
“陛下說的是。兩方打嘴仗,陛下可要乾涉?”常恩小心翼翼地問道。
文德帝將報紙一扔,說道:“暫不乾涉。先看看生活秀還會爆出什麼內容,國子監可有反擊手段?”
“老奴了解到,國子監打算從山河書院下手。山河書院學生背景複雜,很容易找到漏洞。”
文德帝笑了起來,“兩邊打起來,於朕而言,可以借此機會看看誰忠誰奸。國子監爆出這麼大的問題,是時候進行一次從上而下,全方位的整改。去將政事堂幾位愛卿請來,還有禮部,吏部諸位愛卿。”
“老奴遵命!”
文德帝借此機會,開了一個小朝會。
由生活秀曝光的黑料入手,討論如何整改國子監。
這事,涉及到方方麵麵的利益。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
有人說撤換人員,但是維持原有的製度,教學方案。
也有人說,明年就是科舉年,這個時候撤換人員,恐人心動蕩。影響國子監學子明年科舉發揮。
要是國子監明年在科舉上無所建樹,將成為國子監有史以來最大的恥辱和危機。其後果甚至比生活秀的爆料還要嚴重。屆時,恐怕會有大批生源流失到山河書院。
最終山河書院將成為最大贏家。
還有人說,既然要整改,就徹底整改。彆改一半留一半,成了四不像。
不光是人員要撤換,教學製度方案,甚至包括教材,招生標準統統都要改。
山河書院縱然有許多不足之處,卻也有值得借鑒的地方。
幾方人馬吵得不可開交,就差赤膊上陣,直接乾一架。
文德帝被眾臣吵得頭痛。
他直接點名中書令李大人,“李愛卿對於此事,有何想法?”
李大人站出來,輕咳一聲,清清喉嚨。
他朗聲說道:“啟稟陛下,距離大皇子殿下從北榮歸來,已有十年時間。十年時間,足夠北榮王室穩定局麵,休養生息。前幾年,我們大周天災人禍不斷,據邊關將士說,草原上也沒好到哪裡去,頻繁旱災,許多牧場變成沙土。
微臣就在想,北榮主要靠畜牧為生,如果牧場果真變成沙土,北榮損失得多慘重。沒吃沒喝,困苦不已的北榮要怎麼脫困呢?想來想去,北榮隻有一個辦法脫困,那就是發兵南下,劫掠我們大周城池子民,填補他們的損失。北榮一動,西涼不可能不動。陛下,大周危矣!”
李大人語出驚人,一出口,就是軍國大事,瞬間就鎮住了場子。
在場的大臣,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人人咬牙切齒,好一個奸詐似鬼的李秉明。
文德帝同樣一臉震驚。
他下意識坐直了身體,“愛卿為何突然提起北榮?莫非愛卿得到什麼消息?”
李大人微微搖頭,“最近邊關換防,微臣抽空和那些將士聊了聊。都說出草原乾枯,水草不豐。正因為如此,騎兵計劃一直被拖延。老夫進而聯想到北榮,恐怕北榮如今的情況很糟糕。再這麼下去,很快就到了不得不發兵南下的地步。”
文德帝緊蹙眉頭,“西北可有動靜?”
李大人便說道:“老夫和少府聊不聊,今年西北的情況也不太理想。傳聞,西北軍夜不收擴大了一倍不止,偵查範圍甚至擴大到千裡之外,多次發生小規模流血接觸。”
文德帝當即吩咐,“常恩,去將西北最近半年,不,最近一年的奏章全部翻出來。朕要過目。”
常恩領命退下。
一場關於如何整改國子監的小朝會,秒變畫風,變成了討論軍國大事。
國子監?
在軍國大事麵前,那就是渣渣,不值一提。
要打要吵,隨便弄去。
要不要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