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壯心虛的溜了。
……
四海同時開工兩條水泥路,不少人都暗暗咋舌四海的財力。
有錢人啊!
恐怕四海不光是京城實力最雄厚的商行,也是全天下實力最雄厚的商行。
承恩伯朱辭老了很多。
他很感慨。
“如今做生意,和當年不一樣了。現今的京城遍地都是機會,就看我們能不能抓住。”
管家附和:“伯爺說的有理。”
承恩伯朱辭看著大兒子,很心塞。
早在先帝活著的時候,他就給大兒子請封了世子。
等到文德帝登基,眼看著朱家的爵位傳不下去了啊。
“等老夫死後,朱家的爵位怕是也到了儘頭。老大,你心頭莫要有怨氣。這是大勢,忤逆不得。鎮國公世襲罔替,如今還不是改為五世而斬的鎮國侯。”
朱大老爺一臉麵無表情,這個問題已經討論過多次。
父親承恩伯總認為他無法繼承爵位,會有怨氣。
好吧!
他承認,最初他的確有很大的怨氣。
他已經被封為世子,結果換個皇帝,他的世子之位很可能不被承認。
等到老父親過世,朱家的爵位就沒了。
這種情況,換了誰,都不免生出怨氣。
然而時間長了,父親承恩伯又總是提點他,最初那點怨氣到如今已經所剩無幾。
“父親放心,兒子知道厲害。沒有爵位,朱家一樣可以富貴幾代人。”
朱家有這個底氣。
當年的京城首富,即便被顧玖打得元氣大傷,好歹爛船還有三斤釘。
這些年,朱家收縮生意,細心經營他們的傳統優勢項目,緊跟四海商行的步調,多多少少也恢複了一點點元氣。
至少不用為錢發愁。
承恩伯朱辭很欣慰,“你能想明白,老夫就放心了。老夫這身體,也不知道還能支撐幾年。趁著老夫現在還乾的動,多替你們謀劃幾條後路。老夫瞧著,還是得緊跟詔夫人。”
朱大老爺蹙眉,“父親果真看好大皇子殿下?陛下未立儲君,所有皇子都有機會。”
承恩伯朱辭捋著胡須,鄭重道:“正因為陛下沒有立下儲君,大皇子殿下的機會反而大一些。因為他是嫡長子,未立儲君的情況下,他就是名正言順的繼承者。這一點,任何朝臣都不能反駁。”
朱大老爺蹙眉,“即便如此,我們朱家也沒必要非要跟在詔夫人身後,我們朱家一門心思做自己的生意不行嗎?”
承恩伯朱辭眼一瞪,不滿道:“目光短淺。一門心思做自己的生意,能做多少年?時代不同啦,想要讓朱家世代富貴,就必須緊跟風向。什麼是風向?如今的詔夫人就是風向。你看她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好像沒有個主業,老夫仔細研究了一番,其實她一直都有主業,一直都有核心。”
朱大老爺心頭好奇,嘴上還不承認,“不就是修路,修房子。”
承恩伯朱辭冷哼一聲,“短視!修路修房子隻是手段,真正的主業是控製一地一城的經濟民生。就說新民縣,有多熱鬨,你是親眼看見的。新民縣為什麼會有今天?可以說全靠四海商行。
詔夫人的各種手段,唯一的目的就是讓新民縣立起來,吸引人氣。以前老夫隻顧著一門心思賺錢,從未想過,要控製一城一地的經濟民生。可惜啊,醒悟得太遲,朱家已經錯失良機。若是當年朱家有四海的格局和實力,有何至於落到今日地步。”
承恩伯朱辭看透了顧玖的布局。
那就是令朝廷投鼠忌器。
朝廷同她合作,又忌憚她,卻不敢動她。
固然有她的身份是皇子妻的原因。
承恩伯朱辭卻認為,更重要的原因是朝廷投鼠忌器,不敢冒險。
戶部能做到收支平衡,商稅大幅上漲,不用增加百姓賦稅徭役就能解決朝廷開支,這一切都和新民縣,和四海商行脫不了關係。
動顧玖,就等於動四海商行。
沒人有信心,接管四海商行之後,能夠讓新民縣繼續保持現在的活力和人氣。
也沒人敢保證,在自己的管理下商稅會穩步增加。
過去的經驗,朝廷沒錢了,就拿老百姓開刀,加稅!
現在的經驗是,沒錢了,就找找哪裡還有財源,多收點商稅上來。
隻是在商稅一塊,朝廷經驗淺薄。沒人敢打包票說,自己一定能行。
就拿京城舉例,年年都有新的項目,也就有新的稅源。
這些項目,不是四海主導,也是受到了四海的影響。
四海就像是一個寶藏,總有驚喜。
朱大老爺還不能理解父親承恩伯的說法,皺起眉頭,深思其中的關聯。
承恩伯朱辭則說道:“不懂不要緊,你隻要記住緊跟在詔夫人後麵。這回四海同時開工修建兩條水泥路,卻沒有對外集資,一切費用,皆有四海獨立承擔。老夫猜測,四海壓力頗大。”
朱大老爺卻說道:“父親誤會了,四海雖然沒有集資,卻從少府錢莊貸款數百萬兩。等於是拿著陛下的錢,還賣了陛下一個好。”
承恩伯朱辭搖搖頭,“話不能這麼說。能從少府錢莊貸款幾百萬兩,一年下來光是利息都要幾十萬兩。這可不是賣好,而是照顧少府錢莊的生意。老夫打算同詔夫人見麵,投資這兩條水泥路。”
“詔夫人沒有對外集資,恐怕也不會接受我們朱家的銀錢。父親怕是白費功夫。”
承恩伯朱辭卻說道:“總要試一試。沒試過,怎麼就知道不行。若是能投資這兩條水泥路,朱家未來幾十年的富貴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