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兒宮宴,她怎能遲到。還惹得陛下動怒。”
“不了解情況就不要胡說。湖陽豈是你我能夠議論的,當心禍從口出。”
……
劉詔悄悄問顧玖,“湖陽最近在忙什麼?”
顧玖搖頭,“我已經有半年時間,沒見到湖陽姑母。上次水泥路集資,她也沒出麵,隻派了一個管事。”
劉詔琢磨,“陳律死後,好像就出了問題。”
顧玖點點頭。
夫妻二人早就猜到,陳律的死肯定有內情。隻是沒去打聽。
湖陽同文德帝之間的矛盾,很大可能,源於陳律的死。
劉詔問道:“你猜湖陽今兒會不會出現?”
顧玖想了想,“母後已經派人去請她,應該會出現。隻怕湖陽來了,氣氛隻會更緊張。”
“拭目以待。”
湖陽踩著時間進宮,正好趕上宮宴。
裴皇後放下成見,第一次熱情招呼湖陽。特意將湖陽拉到文德帝跟前。
文德帝在等著湖陽道歉。
然而湖陽隻是行了個禮,對於遲到一事,隻字不提。
文德帝心頭怒火,騰的一下,高漲起來。
“湖陽,你為何來得這麼遲?還要人親自去請你?”
既然湖陽避而不談,文德帝直接挑明。
正在飲宴的眾人,全都放下了酒杯,看著皇帝兄妹二人之間戰火彌漫。
湖陽瘦了些,皮膚更白,反倒顯得更年輕。
她拿出手絹,輕輕擦拭嘴角,“最近身體不得勁,時常昏昏欲睡,又查不出什麼問題。今兒原本記得要進宮,奈何一不小心就睡過了頭,錯過了時間。”
竟然以睡過頭作為遲到的借口,真是太敷衍,太不走心啦。
郡主府的下人又不是死的。
即便湖陽真的睡過頭,下人難道不知道叫醒她嗎?
可見,湖陽連像樣的借口都懶得找,隨口敷衍。
文德帝臉色鐵青。
好好的宮宴,因為皇帝兄妹之間的戰火,變得劍拔弩張。
就連年齡尚小的皇孫們,都不敢大聲喧嘩,全都屏息靜氣,看著大殿前方。
裴皇後夾在中間,十分為難。
“湖陽,快給陛下道歉,承認錯誤。保證以後準時進宮,再不遲到。”
湖陽似笑非笑看了眼裴皇後,“嫂嫂瞎操什麼心,這是我和皇兄之間的事情。我勸嫂嫂,還是閉緊嘴巴,少管閒事。”
懟裴皇後,湖陽從未手軟過。一改之前懶散的態度,將裴皇後氣得倒仰。
裴皇後恨不得抽自己一個耳光。
叫你多嘴。
湖陽就是欠收拾。
乾什麼巴巴去管湖陽。
當然,裴皇後更想抽的是湖陽的嘴巴。
死女人,活該被陛下記恨。
“放肆!誰準你同皇後這樣說話?還有沒有一點規矩?”文德帝厲聲怒斥湖陽。
湖陽笑了起來,“皇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小就是個沒有規矩的人。如今人都老了,又叫我學規矩,那可真是為難我了。宮裡規矩大,我是受不了。既然皇兄不滿意我,我現在就出宮,保證不在你們麵前礙眼。”
說完,湖陽當真要離開。
“站住,朕準你走了嗎?”
文德帝捏著酒杯,有好幾次,他都想將酒杯朝湖陽的臉上砸去。不過每一次,他都克製了自己的脾氣。
文德帝站起來,對湖陽怒目而視,“隨朕過來。”
當著這麼多人,很多話不便說。
但是他有必要和湖陽進行一次談話。
文德帝交代裴皇後,“皇後主持宮宴,不必等候朕。朕這裡忙完,不知要到什麼時候。”
裴皇後躬身應下,又偷偷剜了眼湖陽。
攪家精!
在王府的時候,湖陽就是個惹禍的主。
如今太後都不在了,湖陽還敢惹禍。真不知她哪來的底氣。
真以為陛下會一輩子寵著她嗎?
荒唐!
文德帝領著湖陽離開,裴皇後主持宮宴,氣氛漸漸熱鬨。
雖說人人都很好奇,文德帝好湖陽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一個人挑起這個話題。
大家的態度都是避而不談,明哲保身。
……
文德帝領著湖陽來到興慶宮。
所有宮人全部趕出去,就連常恩也被趕了出去。
哐!
文德帝一腳踢翻杌凳。
他滿臉怒火,不再掩飾情緒。
“湖陽,你有什麼話同朕說?”
湖陽也收起了笑容,眉頭緊皺,卻不說話。
“說話!”
文德帝一拳頭砸在桌上。
湖陽渾身抖了抖,嘴唇張合,眼神飄忽,依舊沒說話。
文德帝氣壞了,揉著眉心,“你對朕不滿?你恨朕,是不是?”
湖陽望著文德帝,眼淚無聲落下。
見湖陽落淚,文德帝冷硬的心腸,一下子就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