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雅不為所動。
黃去病猶豫著站起來,是繼續說下去,還是真的出去叫丫鬟進來伺候洗漱?
好矛盾哦!
母親最難哄!
難怪父親寧願做低服小,也不肯觸怒母親。
“母親,你就原諒兒子吧,兒子真的已經知錯了。絕不是哄你。”
不信不信!
本宮可是身經百戰,怎會被這種小伎倆給支配。
做夢吧。
“母親,你躺了這麼久,身體一定泛酸。兒子給你捶腿。”
說完,就拿起小木槌,準備捶腿。
恰在此時,丫鬟敲門進來。
“啟稟殿下,詔夫人來訪。”
“什麼,詔夫人來了嗎?”
黃去病激動得跳起來,救星啊!來得太及時了。
福雅公主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那動作,那速度,她是真的病了嗎?
福雅公主厲聲質問,“她來做什麼?拐帶了本宮的兒子還不夠,她還想拐帶誰?”
丫鬟一臉緊張,小心翼翼遞上拜帖,“啟稟殿下,這是詔夫人的拜帖。”
“不見,不見,本宮不見她。”
黃去病卻接下拜帖,並且翻開,展示在福雅公主眼前。
福雅公主怒目而視,生的什麼狗屁兒子,一點都不貼心。
黃去病一臉無辜。
福雅公主哼了一聲,飛快的掃過拜帖。
嘴角扯了扯,冷冷一笑,“請詔夫人進來。告訴她本宮身體不適,就在臥房見她。”
“奴婢遵命。”
過了些許時候,顧玖被請進臥房。
因為探病,顧玖今兒穿得素淨,妝容也很清雅。
福雅公主瞥了眼,還算滿意。
“殿下身體好些了嗎?”顧玖上前,關心問道。至於旁邊的黃去病,都沒給他一個正眼。
“怎敢勞煩詔夫人來看望本宮。”福雅郡主可不客氣。
顧玖往凳子上一坐,“殿下說笑了。我是晚輩,得知殿下身體不適,豈能不能看望。”
福雅殿下似笑非笑地看著顧玖,“本宮這病,不是病在身上,而是病在心上。誰讓本宮生了個不孝子,被人蠱惑幾句,連親娘都不要了。”
顧玖輕咳一聲,“殿下指的去病表弟嗎?”
黃去病一臉委屈,“母親,兒子真的知錯了。”
“你給本宮閉嘴,這裡沒你說話的份。你給我出去,好好反省。”
福雅公主指著門口,態度很強硬。
黃去病一臉無奈,在他老娘麵前,他就是柔順的小綿羊,隻有乖乖聽話的份。
他偷偷給顧玖使了個眼神,才轉身出門。
兒子不在跟前,福雅公主說話再無顧忌。
“詔夫人好手段,竟然哄得我兒子對你言聽計從,甚至同我作對。本宮對詔夫人的手段,甘拜下風。”
顧玖端起茶杯,淺飲一口,抿了抿唇,嘴唇總算沒那麼乾裂。
她不緊不慢地問道:“殿下確定令公子對我言聽計從?”
福雅公主厲聲說道:“他親口說願意跟隨你。”
顧玖輕聲說道:“感謝令公子對我的信任,然而我並不需要誰的跟隨。”
福雅公主愣住,“你在玩什麼花樣?”
顧玖說道:“殿下知不知道,我為何要花費重金創辦山河書院?”
福雅公主沉默。
顧玖也沒指望她說出個一二三。
她繼續說道:“創辦山河書院,目的之一,是為了新民縣的房子增值保值。有書院的地方,房子總是比較熱門。我將這個稱之為學區房。
目的之二,我向來不喜歡凡事一言堂,任何事情隻有一種聲音,想想挺可怕的。所以在山河書院,允許各種不同見解存在,甚至鼓勵大家在報紙上公開發表自己的看法。
山河書院現在之所以蒸蒸日上,充滿活力,同書院開放包容的辦學方針息息相關。而這正是年輕人被新民縣,被山河書院吸引的根本原因。”
“你到底想說什麼?”福雅公主神情古怪地看著顧玖。
顧玖輕聲說道:“令公子是個極為通透的人,因為成長環境,他對許多事情都看得特彆明白。但是在過去,沒有一個渠道,或是說沒有一個地方,能讓他暢所欲言,做他喜歡的事情。直到他遇見了山河書院,遇見了文青書局。
殿下有沒有想過,文青書局那麼辛苦,每天跑印刷工坊,還要經常熬夜,令公子卻樂此不疲,沉浸其中。是因為錢嗎?當然不是。那是為了什麼?我想可能是因為成就感。
文青書局給他的成就感,我可以說,是任何地方都給不了的。令公子所說的跟隨,並非真的是要跟隨我的腳步,聽從我的調遣。而是想要在這個激烈衝撞變化的時代中,創造奇跡,想要得到世人的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