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任先生老早就想辭官不乾了。是陸大人一次又一次的勸住他。但是任先生的耐心已經所剩不多,遲早會辭官。”
顧玖揚眉一笑,“辭官好啊!辭官之後,要是沒地方去,就到山河書院教書。課程隨他安排。”
習慣一旦養成,就很難改變。
顧玖已經養成了收集大牛人物的習慣,對於任丘,她早就垂涎三尺。
她巴不得任丘辭官,如此她才有施展一百零八般手段,將任丘忽悠到山河書院教書。
她鄭重叮囑禦哥兒,“記得在任先生麵前,多說說山河書院的好處。”
“山河書院的好處壞處,任先生全都清楚,不用兒子說。”
禦哥兒心頭偷偷吐槽娘親記性不好,難道忘了任先生經常到山河書院會友清談嗎?
在書院學子的心中,三元公楊先生,孫狀元,以及任先生,被稱為書院三友。
他們的清談會,令所有學子趨之若鶩。
凡是聽過清談會的人,都說受益匪淺。
顧玖恍惚了一下。
哎呦,果然記性不好。
差點忘了任丘對山河書院並不陌生。
當年,是她安排三元公楊先生將任丘忽悠到了山河書院。
最近是太忙了嗎?
這麼重要的事情竟然忘了。
顧玖醒了醒神,問道:“那你認為任先生辭官後,有可能到山河書院教書嗎?”
禦哥兒有些愁,“兒子不太確定。任先生數次提起,說是京城太過憋悶,要出去走走。”
“有說去哪裡嗎?”
“先生沒說。隻說不想留在京城,讓他心煩。”
顧玖笑了起來,“不知道任先生有沒有興趣到江陵一遊。”
禦哥兒一臉糊塗。
顧玖捏捏他的臉頰,“娘親自有打算,你不用操心。”
馬車直接駛入山河書院,搖搖晃晃,來到書院後山彆院。
丫鬟早已經準備好了茶水點心。
大狗聞得熟悉的味道,從大門跑出來,撲進禦哥兒的懷抱。
禦哥兒抱著大狗,親熱得不行。
顧玖叮囑他,“帶狗狗去二樓,彆嚇著人。”
“兒子曉得。”
到了約定的時間,楊季按時到來。
“學生來遲,請夫人見諒。”
“是本夫人來早了。坐下說話吧。”
楊季躬身一拜,這才席地而坐,捧起茶杯,飲一口清茶。
顧玖關心問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楊季趕緊放下茶杯,“回稟夫人,行李已經收拾妥當,三日後出發。”
“可有什麼難處?不必為難,有難處儘管說於我聽。”
“多謝夫人,學生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內子,她已經有三個月身孕。學生能否請夫人看顧一二?”
“恭喜恭喜!你放心,我會派人照顧好尊夫人。”
頓了頓,顧玖直言問道:“你本是探花,留在翰林院,按部就班的升遷,幾年之後就能外放,出任中等州府父母官。而選擇前往西北,歸期未定。甚至有可能因為戰事不利,耽誤了前程。你會後悔嗎?本夫人希望你能實言相告。你要明白,前往西北大都督府,條件會很艱苦,絕非京城能比。”
“夫人放心,學生不後悔。學生曾千裡奔襲,雙腿潰爛,前往西涼。我想西北的條件再艱苦,也比不上西涼那一次。”
楊季眼神堅定,沒有絲毫動搖。
顧玖滿意地笑起來。
她最滿意的,除了楊季的才學,就是他的堅定。
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就一定這會做到最好。
顧玖端起茶杯,“本夫人以茶代酒,祝你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多謝夫人!”楊季趕緊端起茶杯回敬。
喝了杯中茶,顧玖拍拍手。
兩個丫鬟送來兩個托盤。
托盤用綢布蓋著,看不見托盤上放著什麼東西。
顧玖示意楊季掀開綢布。
楊季沉住氣,掀開其中一個托盤上麵的綢布。
“匕首!”
托盤上麵,放著的是閃爍著寒光的匕首。
顧玖拿起其中一把匕首,拔下一根頭發,匕首劃過,頭發斷成兩截。
手鬆開,匕首落下,直直得插入桌麵,沒發出一點動靜。
楊季大驚。
這是吹毛斷發的利刃啊!
顧玖拔出匕首,放回托盤,“兩把匕首,你一把,陳壯實一把。”
“夫人何處得來如此利刃?”
顧玖揚眉一笑,眼眸中全是喜意,“打鐵小作坊偶得合金,打造了數把匕首,這是其中的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