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意中,又透著一點點遺憾。
裴皇後是在替是四皇子劉議遺憾。
劉詔封王,劉議的王爵連影子都沒有。
“早知道陛下會改變心意,當初就該讓四皇子跟著去西北曆練。”
“兒媳接到旨意的時候,也驚了一跳。萬萬沒想到陛下會給劉詔封王。”
誰說不是。
事先,恐怕沒有人想到,劉詔會被封王。
裴皇後問顧玖,“現在讓四皇子去西北曆練,還不晚吧。”
“晚不晚不重要,重要的是陛下會同意嗎?”
裴皇後蹙眉,她沒把握,所以才問顧玖。
“依你看,陛下會同意嗎?”
“兒媳不知。”
“你剛從興慶宮出來,就沒看出點什麼?”
“兒媳愚鈍,什麼都沒看出來。”
裴皇後蹙眉,不滿。
顧玖給她出主意,“母後不如讓四殿下上本請旨,就說想為朝廷為陛下分憂。即便陛下不同意,最多申斥幾句。”
裴皇後點點頭,“就怕四皇子不肯去西北。”
顧玖挑眉,這個問題她倒是沒想到。
……
劉議的確不想去西北。有種跟在劉詔屁股後麵沾光的感覺,讓他渾身不舒服。
彆人對西北趨之若鶩,總認為上了戰場就能立下戰功。
劉議沒那麼天真。
身為皇子,普通戰功於他而言,無非是錦上添花的事情。
除非他能立下如劉詔那樣的大功勞,才有可能封王。
然而,這有可能嗎?
無論是陛下,還是魯侯,亦或是大都督府,都不可能讓他領兵作戰。
最多給他幾百兵馬,做做樣子。
與其去西北受那份白眼,不如留在京城,深耕朝堂政務。
其他兄弟摩拳擦掌,想要請纓去西北曆練,四皇子劉議卻早早的回到皇子府。
沒去後院找妾室們喝酒談心,而是去了正房。
上個月,蕭琴兒順利生下一子。
這兩天剛出月子,正坐在樹蔭下帶著孩子一起曬太陽。
“這麼大的太陽,怎麼不進屋?當心孩子。”
蕭琴兒睜開眼睛,眯了眯,看清楚劉議,“你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衙門這兩天沒什麼事,就早點回來陪你。”
蕭琴兒白了他一眼,“陪我?這話哄鬼啊。”
劉議笑了起來,“把我想得如此負心薄幸,至於嗎?”
蕭琴兒嗬嗬冷笑,將孩子交給奶娘。
奶娘抱著孩子進了屋。
蕭琴兒盯著劉議,還伸手掐了下他的臉頰,“我還以為臉上糊了一層皮,有人假冒你。”
劉議哭笑不得,“彆掐了,你手重。”
蕭琴兒鬆開他的臉頰,“這兩天心頭不好受吧,我不出門,都知道你們這群皇子都在想些什麼。大皇子封王,一個個嫉妒得怕是嘴臉都扭曲了。”
四皇子劉議麵色扭曲了一下,“沒你說的那麼不堪。嫉妒是真,卻也不至於扭曲。”
蕭琴兒嘲諷道:“少給自己臉上貼金,嫉妒就嫉妒,大方承認不就得了,沒人笑話你。你要是不嫉妒,反倒不正常。宮裡麵的娘娘們,都是什麼反應?”
“這兩天興慶宮有些熱鬨,全是後宮嬪妃派人請父皇到後宮喝酒。”
“娘娘們都著急了。大皇子是嫡長子,如今又封王,不得了啊。等於是儲君之位,垂手可得。”
蕭琴兒似笑非笑地看著劉議。
劉議蹙眉,“你這是什麼眼神?”
蕭琴兒笑話他,“是不是很失落?”
劉議嗤笑道:“隻是封王,又不是立太子,有什麼可失落的。”
蕭琴兒笑了笑,“死鴨子嘴硬,我就不信你心頭沒想過這點。”
劉議一臉被說破心事的煩躁,“行吧,我承認我想過這一點。他畢竟是嫡長子,又封了王,的確有點不是儲君卻似儲君。”
“彆忘了,禦哥兒還被封了世子。”
劉議越發煩躁,“說起這個,我倒是要問問你,你是怎麼教導劉征,明明比禦哥兒大,完全沒禦哥兒懂事。”
蕭琴兒不滿,“休想把責任怪在我頭上,你怎麼不反省自己,動輒對孩子打罵,孩子都被你打怕了。還有,征哥兒很好,沒你說的那麼不堪。”
“但是在父皇眼裡,顯然禦哥兒更討人喜歡。”
“我也覺著禦哥兒挺討人喜歡。”蕭琴兒笑眯眯地說道。
劉議被氣得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