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後怒道:“不管有沒有動工,她有這個計劃,就是大不孝。她這麼做,分明是在給本宮甩臉子,和本宮對著乾。好嘛,本宮不讓出未央宮,她就大興土木,重新修個宮殿。她這是什麼態度?分明是在示威。彰顯她有錢,她比本宮有底氣。她放肆!”
裴太後氣得熱血上頭。
四下張望,該砸的都砸光了,實在是沒東西可砸。
她怒火中燒,砰砰砰拍著桌子,“派人去王府,將皇帝給我請來。還有顧玖,決不能放過她。”
“太後息怒!陛下日夜操勞,今兒時辰已晚,不如等到明日陛下進宮……”
“等什麼等。本宮等不及,現在就派人過去。”
文公公勸不住,隻能派人去秦王府請人。
劉詔一口拒絕,“朕乏了,有什麼事明兒再說。”
一句話就將未央宮的人給打發了。
未央宮的內侍想哭!
請不動陛下,回去後要如何交差?
嚶嚶嚶!
就算不想麵對,還是得硬著頭皮回宮複命。
裴太後得知劉詔不肯進宮見她,氣的心口翻湧,哇地一聲,之前吃的全都吐了出來。
文公公大驚失色,趕緊請太醫。
太醫診治,裴太後怒極攻心,需得靜心調養,不可大驚大怒。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保養得再好,也比不上年輕人。
裴太後躺在床上,哭哭啼啼,“本宮命苦啊!養了個兒子,等於沒養。整日裡隻惦記著媳婦,早就將親娘忘在腦後。”
太醫頭都大了,臉色發白,趕緊離去。
這是要命的話,他哪裡敢聽,他一個字都不敢聽。
裴太後公然指責陛下不孝,這事要是傳出去,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波。
太醫無法想象,更為自己的小命擔心。
提著藥箱,急匆匆離去。
哪知在半路上被人攔下來。
周苗關懷備至地問道:“文太醫一頭冷汗,這是受驚了?”
“周公公切莫胡說!”
“哦!”
周苗一臉意味深長,“文太醫剛從未央宮出來?難不成是聽到了不該聽的話。”
“休要胡說八道!老夫還有事,先走一步。”
“文太醫彆著急啊,咱家請你喝酒。”
“荒唐!孝期豈能飲酒。”
“我們不喝酒,喝茶。”
“老夫還有事……”
“什麼事也沒喝茶重要,走吧。”
周苗強行帶走了文太醫,威逼利誘,終於從文太醫嘴裡撬出了真話。
不容易啊!
文太醫一身冷汗癱坐在椅子上,“要死了,要死了。老夫命不久矣啊!”
周苗拍拍他的臉頰,“文太醫彆慌,沒人要你的命。記住,以後到未央宮替太後娘娘看病,一定要多看多聽。任何情況,都要及時告訴咱家。”
文太醫瞪大眼睛,“周公公,你到底想乾什麼?老夫應該問你,你到底是誰的人?”
周苗一本正經地說道:“咱家當然是陛下的人。”
“胡說八道!”
文太醫萬萬不信。
愛信不信。
周苗可沒有義務讓彆人信任自己。
“文太醫,你還走得動嗎?要不要咱家派人送你回去。”
“免了!老夫還想多活兩天。”
周苗笑嘻嘻,“文太醫就是想太多。你放一百個心,咱家保證沒人要你的命。”
文太醫哼哼兩聲,提著藥箱,趕緊逃命。
當天晚上,劉詔就收到密信。得知裴太後當眾說他不孝。
劉詔麵色陰沉,將密信丟入火盆燒了。
錢富躬身站在暗處,“陛下,可要采取行動?”
“什麼行動?”劉詔反問。
錢富聽出劉詔話語中的怒火,頓時不敢說話。
劉詔一腳踢翻小杌凳。
“幸虧朕登基稱帝,名正言順。否則單憑母後這番不孝言論,若是傳出去,朕的正統地位就會受到質疑。”
錢富擲地有聲地問道:“無人能夠質疑陛下的正統地位。”
“朕當然知道。父皇親自立下傳位詔書,當著朝臣的麵昭告天下。朕的正統地位,無人能質疑。即便母後說朕不孝,也無法撼動朕的地位。”
劉詔慶幸父皇的明智之舉,一早確立了他的正統地位。
“既然太後病了,就讓太後安心靜養。任何人未經朕的許可,不許打擾太後她老人家。”
劉詔也是動了真怒。
錢富有些擔心,“喪儀尚未結束,此時對未央宮下禁足令,會不會引起非議?”
劉詔冷哼一聲,“太醫是不是說太後年事已高,需要靜養?”
“正是!”
劉詔輕輕敲擊桌麵,“明日讓太醫見朕!朕要親自過問太後的病情,親自安排太後靜養一事。”
“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