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過而立之年的楊季,滿麵風霜,已不是當年風流俊俏的探花郎。
一雙眼睛,有星光閃爍。
越發堅毅沉穩。
西北大都督府多年曆練,他迅速成長起來。
真正是下馬能揮毫,上馬能殺敵。
能文能武,堪為大才。
京城在望,楊季難掩內心激動。
離京多年,終於回來了。
不知妻兒可好?父母可好?
“駕!”
他策馬奔馳,朝著家的方向前進。
楊季到家,和家人團聚。
次日,宮裡來人,叫他進宮麵聖。
進了宮,見了陛下。
陛下三兩句話就將他打發,叫他去麵見皇後娘娘。
楊季一臉懵逼。
這是什麼情況?
領路的小黃門看在銀子的份上,悄聲同他解惑,“楊大人是從山河書院出來的,回京了,理應去拜見皇後娘娘。”
楊季詫異,“這合適嗎?”
或許是他想多了,皇後並沒有分權的意思。
可是他怎麼看都覺著是皇後在分皇帝的權柄。
皇帝不警惕?
他內心擔憂不已。
若是帝後因為爭權鬨起來,朝中情況不堪設想。
小黃門說道:“楊大人多慮了。”
楊季滿腹憂愁,希望他是多慮了。
顧玖人在禦花園。
剛出正月,天氣乍暖還寒。
顧玖披著厚厚的披風,坐在繡樓,看著遠處正式動工的宮殿群樓。
許有四上樓,悄聲說道:“啟稟娘娘,楊大人來了。”
“帶他上來。”
“諾!”
很快,楊季被帶上繡樓。
“楊先生,彆來無恙!”顧玖含笑招呼,尊稱一聲先生。
楊季誠惶誠恐,“學生拜見皇後娘娘,當不起先生稱呼。”
“在本宮心裡,你的學識,足以稱一聲先生。不必緊張,坐下說話。南邊送來的茶葉,嘗嘗味道。”
“學生恭敬不如從命。”
楊季戰戰兢兢坐下。
物是人非。
離京的時候,還是詔夫人。
回京,已然是皇後娘娘。
他還沒有完全調整過來。
顧玖親自斟茶,更令楊季緊張惶恐。
顧玖含笑說道:“我說了,楊先生不必緊張。見過陛下了嗎?”
“回稟娘娘,已經見過陛下。”
“陛下說了什麼?”
“陛下隻是問了問大都督府的情況,彆的沒說。”
顧玖了然一笑,“讓本宮猜猜,你心頭一定滿腹疑問。當著本宮的麵,有任何疑問都可以提出來,不必拘束。本宮也不會治你的罪。”
楊季斟酌遲疑,遲遲不肯開口。
顧玖也不催他。
剛剛回京,第一次進宮麵聖,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她理解。
楊季咬咬牙,他必須清楚知道現在的形勢。
很顯然,他身上已經被打上了皇後娘娘的標簽,該怎麼做他得權衡一番。
“學生鬥膽一問,娘娘同陛下之間,是合作,還是分庭抗禮?”
顧玖沒直接回答,“你怎麼看?”
楊季直言道:“若是合作,學生擔心合作能維持多長時間。若是分庭抗禮,學生擔心朝中不穩,引起震動。”
“你有此疑問,本宮理解。本宮和陛下之間,既不是分庭抗禮,也不是單純的合作。準確的說,我們是分工不同。他有他操心的事情,本宮也有需要操心的事情。”
“可是事關官員任命,娘娘也能插手嗎?朝廷就不反對?”
“官員任命,隻能通過陛下。本宮隻是幫助陛下查漏補缺。”顧玖含笑說道。
楊季依舊憂心忡忡。
顧玖說道:“我與陛下近二十年的夫妻,我與他之間早有默契。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本宮告訴你,你的擔心沒有必要。你所有的擔心,本宮都有預案。”
楊季意外。
顧玖重重點頭,“任何最壞的情況,本宮早有設想,也早有應對措施。”
楊季長出一口氣,“學生希望娘娘同陛下能夠一直和和睦睦。”
“會的!”
劉詔要是敢生出幺蛾子,顧玖自會“勸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