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琴兒臉色發白,渾身顫抖,“王爺人呢?王爺現在在哪裡?”
“啟稟娘娘,王爺在書房。”
蕭琴兒顧不得旁的事情,提起裙擺,衝入書房。
端郡王劉議喝的半醉半醒,眼神迷離。
“王爺,大事不好!”
“哼!哪天好過。”劉議譏諷一笑。
蕭琴兒沒空計較劉議的態度,她慌慌張張地說道:“有內侍造反,衝入未央宮搶出太後娘娘。一群中下層不怕死的官員簇擁太後娘娘上金鑾殿,指責陛下不孝,昏君,要求太後娘娘主持廢帝。”
轟!
劉議腦袋一炸,瞬間酒醒了。
蕭琴兒又繼續說道:“更要命的是,那群亂臣賊子竟然提到了陛下的名字。現在說不定所有人都以為是王爺在背後策劃了此事。”
畢竟裴太後主張廢帝,受益最大的人就是端郡王劉議。
“王爺,我們要怎麼做?事關身家性命,王爺可要拿個主意啊。”
端郡王劉議雙目赤紅,“能贏嗎?”
“你瘋了嗎?”
劉議五官扭曲,怒問:“我問能贏嗎?”
蕭琴兒懵逼,“你問誰能不能贏?”
劉議抹了一把臉,“現在外麵什麼情況?”
“還不清楚!我隻知道宮門封閉,金吾衛和龍騎衛傾巢出動。”
劉議歎了一聲,閉上眼睛,沉默片刻,“拿酒來!”
蕭琴兒大罵,“你瘋了!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喝酒。”
劉議大怒,指著蕭琴兒的臉,“你果然是個蠢婦!這個時候不喝酒,方能保命,懂不懂。”
蕭琴兒不懂,卻沒阻止下人拿酒。
劉議提著酒壺,鄭重地對蕭琴兒說道:“一會本王喝醉後,你和老大抬著本王去找皇後娘娘證清白。本王每日醉生夢死,就是最好的證據。”
蕭琴兒驚疑不定,“不找陛下嗎?”
“陛下現在根本沒空搭理你,唯有皇後娘娘方能救我們一家。”
蕭琴兒點頭應下,不放心地又問道:“這件事的確和你沒關係吧。”
劉議大怒,“你封鎖了消息,管著門房,不許任何人對本王透露外麵的事情。本王這一年來就是個聾子瞎子,宮裡發生的事情同本王毫無關係。唯一的關係就是,本王是太後娘娘的親兒子。”
蕭琴兒忙說道:“王爺息怒,我隻是擔心。這事會不會是老二在搞鬼。”
“不知道!先保命要緊。”
劉議不再廢話,提起酒壺就朝嘴裡灌。
他順利的將自己灌醉,不省人事。
蕭琴兒麻利地吩咐下人,將劉議裝入馬車,又叫來大兒子劉征,“今兒全程聽本宮的,叫你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們一家人能不能活命,全看今兒表現。”
劉征一臉懵逼,卻還是聽話的跟隨母親出了王府。
沒去皇宮,直接去了秦王府。
秦王府周圍,早被龍騎衛圍了起來,是為保護。
蕭琴兒表明身份,道明來意,方得以來到秦王府大門口。
她不敲門進去,而是直接將醉得不省人事的劉議放在地上,她自己則拉著劉征跪在大門口,一言不發。
劉征悄悄問道:“母妃,我們要跪到什麼時候?”
“閉嘴!”
過了會,她又說道:“跪倒皇後娘娘信任我們為止。”
跪在門口就能得到信任嗎?
蕭琴兒提點道:“多學著點。將來你要獨當一麵,你要學會臨機應變。”
劉征點頭。
他也是趕巧了。
他本來在京大營曆練,最近為了相親,得了一個月假期。沒想到才回來幾天,就趕上一群不知死活的玩意逼宮。
顧玖坐在書房,拿著算盤劈裡啪啦打個不停
宮人都急壞了。
“娘娘,宮門封鎖,任何人不得進出。宮裡消息傳不出來,奴婢們也進不去,也不知宮裡現在是什麼情況。”
“娘娘怎麼一點都不著急?”
“娘娘,端郡王妃帶著公子征跪在大門外,端郡王喝得生死不知,被丟在地上。”
“端郡王妃這個時候添什麼亂。不知道娘娘正忙著嗎?趕緊將他們打發走。”
“不必打發他們。”顧玖終於停下手中的事情。
她揉了揉手指頭,“讓他們母子繼續跪著。”
“娘娘是懷疑端郡王?”
“非也!本宮要用端郡王做誘餌釣魚。”
一群內侍,一群沒權沒勢的中下層官員,竟然敢膽大包天衝入未央宮搶出裴太後,並且敢在金鑾殿上主張廢帝,何止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簡直是將自己當成了老天爺的親兒子。
要說這裡麵沒有名堂,隻是一群官員“忠心義膽,為國為民”,顧玖把頭擰下來當球踢。
這事一看,明顯有人在背後操作。
初始一看,得益最大的人就是端郡王劉議。
理所當然,端郡王劉議就成了最大的靶子。
如今看來,端郡王劉議也成了彆人手中的棋子,被人拿出來擋箭。
“有點意思!”
顧玖冷冷一笑,“陛下登基不到一年,同朝臣們發生了多次衝突。顯然有人以為陛下帝位不穩,值得搏一搏。隻是,方式未免太過拙劣。”
裴太後算哪根蔥?
即便名義上裴太後可以主張廢帝,然而她說的話管用嗎?
她有和地位相當的權柄嗎?
一個毫無權柄,毫無政治頭腦,空有太後頭銜的女人,被人推出來,注定隻能是炮灰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