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有勇氣自儘嗎?
無辜稚兒?
謝茂當年算計顧家的時候,也不曾在意過無辜稚兒的性命。
謝家子孫,享受了謝茂帶來的富貴生活,自然要付出代價。
謝家從上到下,沒有一個人是無辜的。
趴在顧家身上吸了那麼多年的血,是時候償還這一切。
要恨,就恨謝茂。
京城,從此不再有謝家人。
……
報紙上三天兩頭討論如何經略西北,而且關於西北的文章全都放在頭版,想忽視都不行。
到後來,就連市井小民張口閉口都是西北。
朝廷官員更是頻頻皺眉。
報紙上大範圍的討論西北,這裡麵沒名堂,鬼都不信。
陛下要做什麼?
總不能替魯侯搖旗呐喊吧。
有細心人發現,報紙上關於經略西北的文章,從頭到尾都沒提到過西北軍,也沒有提過魯侯。
仿佛西北軍和魯侯根本不存在。
反倒是西北大都督府被多次提起。
“分明是在造勢!”
世上不缺聰明人,雖然不知道皇帝的打算,卻一眼看透了本質。
“造什麼勢?”
“肯定是和西北有關,具體方略朝中諸位大人心知肚明,卻不肯吐露一個字。”
“難道西北又要開戰?”
“北榮被打得棄王城逃跑,哪有餘力開戰。”
“西涼呢?”
“西涼離著千裡遠,上次沒討到好處,緊接著又開戰不明智。而且西涼人口少,想要補充足額兵源,至少得休養生息五六年。”
“既然不打仗,為何朝廷要在報紙上替西北造勢?”
“所以說此事古怪。”
類似的討論,在京城各個角落展開。
任丘趁著休沐,上山河書院找人下棋。
三人小分隊,如今多了個周世安,可以擺兩張棋盤,兩兩廝殺。
“朝廷將有大動作嗎?”
四人裡麵,唯有任丘在朝廷任職,還是中書省。
他甚至有可能成為陸大人的接班人。
任丘裝傻,“這種大事,我哪知道。陛下的小朝會,我可沒資格參加。就連禮部,吏部和刑部,都被排除在外。”
三元公楊元慶微蹙眉頭,“禮部和刑部被排除在外,老夫能理解。吏部作為六部之首,也被排除在外,不太合適吧。吏部官員就鬨?”
“鬨啊!五天一大鬨,三天一小鬨,撒潑打滾,卡著官員的任命書逼陛下就範,各種手段都用上了。奈何陛下就是不鬆口。”
“這是為何?陛下對吏部有成見?”
任丘嘿嘿一笑,“估摸著是對吏部尚書有成見,要逼著那老頭子請辭。”
周世安悶聲悶氣說道:“吏部尚書乃是三朝元老,兒媳婦是宗室貴女,孫子曾做過陛下的伴讀,雖然隻伴讀了兩年。想要逼著他請辭恐怕不容易。”
任丘哈哈一笑,“周兄真知灼見,雖不在朝堂,朝堂上的事情卻逃不過你的火眼金睛。吏部尚書那老頭,就一老頑固。每次陛下要乾點什麼事情,就他跳得最厲害。陛下老早看他不順眼,看在他是三朝元老的份上,希望他能主動請辭,留給體麵。可那老頭不識趣,偏不請辭。我估摸著,過了五六月,老頭還不主動請辭,陛下就得罷他的官,將他趕出朝堂。”
孫狀元好奇問道:“吏部尚書一職空缺,陛下屬意誰接任?”
任丘指著孫狀元,“孫老頭,你心動了吧。是不是想重新出山做官啊?”
孫狀元嗬嗬冷笑,“老夫在書院教書好好的,何必趟那灘渾水。”
任丘似笑非笑,看看周世安,又看看孫狀元。
“孫氏,周氏,乃是南北齊名的兩大家族,傳承了幾百年,侍奉了幾個王朝,比大周的國祚還要久遠。你們猜,下一任吏部尚書,有沒有可能出自你們兩家?”
周世安率先搖頭否定,“周家子弟皆在地方任官,入不了陛下的眼。”
孫狀元也說道:“孫家內鬥消耗,已經是日薄西山。哪有能力去爭吏部尚書一職。”
任丘又朝三元公楊元慶看去。
三元公楊元慶連連擺手,“彆看老夫!仕途一道,老夫就是個失敗者,毫無建樹。唯有教書育人,著書立說,有點成績。”
周世安說道:“陸大人有沒有可能兼任吏部尚書?”
三人齊齊盯著任丘。
任丘擺手,“沒可能!”
“那你呢?你有沒有機會出任吏部尚書?”
噗!
任丘差點吐血。
“我?我這麼年輕做吏部尚書,那幫朝臣非撕了我不可。”
每個月的大朝會,撕逼大戰可不是說著玩的。
瞧瞧顧珽,堂堂承平伯,皇後娘娘的親哥哥,被撕成了什麼樣。不得不提前離開京城,前往南方練兵。
“聽你的語氣,你有能力勝任吏部尚書?”三元公樂嗬嗬地問道。
任丘哈哈一笑,“沒能力,沒能力。我就一混吃等死的紈絝,哪敢和朝中大佬爭搶吏部尚書一職。”
“或許皇後娘娘有合適的人選。”
“哦?願聞其詳。”
“魏家,崔家,甚至是顧家,都能被皇後娘娘驅策。”
“這三家都是勳貴,出任吏部尚書一職不合適。”
“朝中將有大動靜,這個時候用親信之人,比用純粹的文官好使。”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