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母後知道就成。屆時母後要不要見廢燕王妃,全看皇兄給廢燕王什麼身份。”
裴太後傲嬌得很,“本宮才不稀罕見她。和她做妯娌那麼多年,本宮就沒討過她幾張笑臉。”
顯然裴太後對廢燕王妃有諸多不滿。
“母後自己拿主意吧,兒子可能會去見一麵廢燕王。”
“你可彆去,當心朝中有人揣測你的用意,汙蔑你有反心。”蕭琴兒顧不得場合,出言相勸。
裴太後連連點頭,“琴兒說的沒錯,他的身份那麼敏感,就算放出來,你也要遠著他。你一靠近他,就該有人跳起來往你身上潑臟水。”
“兒子不怕!”
“你不怕,本宮怕。去年的事情,你這麼快就忘了嗎?為了洗脫嫌疑,你差點連命都搭進去,你怎麼就不吸取教訓。聽本宮的話,離著那家子遠點。”
劉議應付道:“多謝母後提醒,兒子會認真考慮。”
裴太後還是不放心,多次叮囑,“千萬彆去見那家人,就當他們那一家不存在。”
……
劉議振作起來後,政治敏銳度也跟著上漲。
過了大約半個月,廢燕王一家果然被放了出來。
身份是閒散宗室。
原先的燕王府,早就被少府收了回去。
少府家令黃去病,另外挑選了一棟三進宅院安置他們一家。
這事,朝臣裝聾作啞,假裝不知道,私下裡也不談論。
權當不知道廢燕王這人,也沒這件事。
朝臣的求生欲果然很強。
宗室內部倒是議論紛紛,甚至有族老帶著見麵禮上門。
“既然陛下將你們一家放出來,老夫也就不需要避諱。若是有難處,就去少府化緣打秋風。我們是宗室,少府不能不管我們。”
“少府如今是黃去病當家。黃去病這人,你可能不熟悉,他是福雅公主的兒子,彆的本事一般,生財本事不錯。去年過年,少府給大家發過年紅包,比往年厚了兩成。大家對他還算滿意。”
“黃去病這小子,還算好說話。你要有難處,多求求他,隻要不太為難,他應該會幫你辦到。”
“宮裡可有叫你進宮謝恩?沒有啊!想來陛下日理萬機,這些瑣碎事情自有少府打理。行了,你們一家就安心住下。”
“十六快不行了,你身為兄長,抽空去看看他。他一走,武宗開耀帝的子嗣就剩下你一人。”
“你們一家可有生計來源?實在不行,就讓黃去病想辦法,替你弄點寰宇運輸的股份,每年分紅也是一筆收入。”
“不過寰宇運輸的股份,現在漲價了。要多少錢一股?”
“不太清楚。去年聽人說,已經漲到八九十兩一股,不知道今年有沒有漲。”
“很多人私下裡求購寰宇運輸的股份,據說開價到一百兩一股,有價無市,大家都捏在這裡不肯賣。”
“坐享紅利,哪裡舍得賣。又不是急著用錢。”
“就算要賣,也隻能去寰宇運輸辦理手續做實名登記,否則寰宇運輸不認。賣的話,寰宇運輸還要收取一筆手續費。”
“你們說的都是老皇曆。寰宇馬場都知道吧,聽說要成立一個馬會,定期舉行賽馬。”
“馬會?我怎麼沒聽人說過。”
“問黃去病吧。他是少府家令,這方麵的消息他最清楚。”
“對對對,找黃去病。”
現任少府家令黃去病,兩個眼皮一個勁的跳動。
他揉著眼睛,“莫非要出事?”
果然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當下屬稟報,說是宗室族老求見,黃去病頓時生出腳底抹油趕緊跑的衝動。
他可算知道了,少府家令看似是替皇帝生財。
卻忘了,少府還承擔著管理宗室的責任。
宗室,就是世上最麻煩,最討厭,最會生事的一個群體。
想當初,上一任少府家令黃駙馬,一聽說可以卸任少府家令一職,沒有半點不舍,放下官印,交接手續都不辦就跑了。
那時候黃去病還不太理解。
他還以為職務交接,要和自家親爹撕逼一場,最後請出親娘福雅公主鎮壓親爹黃駙馬,此事才能乾成。
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
黃駙馬在少府家令位置上數年,飽受宗室騷擾之苦,苦不堪言,還無處訴苦。
那幫宗室,估摸著除了皇帝皇後的麵子,誰都麵子都不給。
一個二個全是大爺。
去他的大爺。
黃駙馬不乾了,丟下官印就跑了。
他受夠了宗室的胡攪蠻纏。
上上任少府家令,顧玖口中的老祖宗,也是因為輩分足夠高,乃是宗室裡麵輩分最高的老家夥,方能彈壓住那群無法無天的宗室。
黃駙馬既沒輩分,也沒本事,彈壓不住,隻能跑。
黃去病,晚輩,更慘。
黃去病也想學學他親爹,趕緊跑。結果跑慢了,被一群宗室老家夥堵在簽押房。
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