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的人是陛下啊!
這馬屁果然高明。
能擔任中書令的男人,果然非同一般。
眾臣由衷佩服陸大人的同時,又由衷的鄙視陸大人。
臭不要臉。
“依著陸大人的意思,這是要裂土封侯啊!陸大人,你到底是何居心?你私下裡收了魯侯多少好處?”
陸大人嗬嗬冷笑,根本不理會對方。
“陛下,一事不煩二主。既然西北軍就在西涼,不如下旨讓西北軍就地駐紮,責令魯侯治理西涼,儘管平息當地民亂,實實在在將西涼納入大周的版圖。”
“微臣懇請陛下誅殺陸大人,此人乃國賊!”
“請陛下誅殺國賊!”
“荒謬絕倫!老夫一心為公,所說每一句話都是為國為民,為了大周的千秋萬代。爾等一力主張放棄西涼,才是真正的國賊,蠢貨,目光短淺之輩。”
“陸匹夫,休要狡辯。是不是你蠱惑陛下,支持西北軍出兵西涼?你說,到底耗費了多少錢糧軍械?查少府的賬,這件事非得說個明白不可。”
“沒朕的許可,誰敢查少府的賬目?”
劉詔重重拍著桌麵。
“少府乃是朕的私庫,少府的錢,朕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即便是陛下的私庫,然而每一文錢都是民脂民膏。”
劉詔大怒,顧不得身份,大罵出聲:“放屁!有腦子嗎?少府錢莊掙的利息,可是民脂民膏?皇莊掙的錢,可是民脂民膏?朕看你們讀書讀愚了,一味抱著書本上的內容,自認為正確,分明就是蠢。沒有少府錢莊,現在的京城還是高利貸橫行,無數小民被逼破產。
那些高利貸,背後的靠山都是些什麼人,真以為朕不知道。罵朕花費民脂民膏之前,先看看自己屁股乾不乾淨。你們最好不要逼朕翻舊賬,否則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去金吾衛喝茶。”
金吾衛凶名在外,還是有點作用。
有人明顯退卻。
不過任何時候,都不缺老頑固。
“魯侯乃國賊。陛下支持魯侯,等於是在支持國賊,老臣堅決反對。”
“臣同樣反對。無論西涼多重要,無論大周的疆域版圖會如何,陛下沒經過朝堂同意,私下裡通過少府支持西北軍打仗,滅西涼,就是不對。請陛下到奉先殿,朝列祖列宗磕頭請罪。”
“滾!”
劉詔的回答隻有一個字。
氣煞人也!
他心頭有些話憋不住,一口氣吐出來。
“若是太祖在世,爾等短視之輩,主張放棄西涼的人,統統都會人頭落地。少拿劉家的列祖列宗來嚇唬朕。朕開疆拓土,列祖列宗在天有靈,必定深感欣慰。朕沒有增加賦稅徭役,隻憑少府一己之力,打下這場滅國之戰,爾等不感到羞愧嗎?還敢指責朕,誰給你們的膽子。滾回家去,好好反省。朕不想看到你們一張張令人生厭的麵孔。退朝!”
劉詔拂袖離去。
再不退朝,他怕是控製不住要大開殺戒。
西涼打了下來,正是高興的時候,不想殺人。
然而有人卻非逼著他殺人。
劉詔氣呼呼的回到興慶宮。
等到陸大人幾位朝臣到來,君臣開了一個小朝會,商量後續的計劃。
西涼打下來,接下來就是裂土封王。
說起來簡單,一道旨意的事情。
實則千頭萬緒。
不將朝堂上大部分人擺平,這道旨意就會有人陽奉陰違。
或許劉詔活著的時候,不會出事。
等到劉詔過世,一句人亡政息,現在努力的一切都有可能被推翻。
為了防止這個可能,也是為了替子孫後代掃清障礙,劉詔現在就要擺平朝堂上大部分人,掃清這道旨意前麵所有的障礙。
所以,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大開殺戒,給將來留下隱患。
忙完公事,劉詔到長安宮求安慰,求抱抱。
顧玖給他泡了一杯清火的涼茶,“朝臣的反應早就在預料中,還氣成這樣子,至於嗎?”
“朕差點沒氣死,你還數落朕。”
劉詔很委屈。
顧玖笑了笑,將茶杯往前一推,“清清火,我讓廚房煲了湯,一會陪我喝兩碗。朝臣嘛,以利誘之,他們遲早會妥協。”